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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虎食中二指并拢,轻轻一划,鬼奴脚下的镣铐便突然收紧,勒得它痛苦不已,再说不出话来。 “没问你的,不需要回答。”邢天虎冷冷道,“知道这把剑为什么会封印在盒子里吗?” “不、不知道。”廖小小痛苦呻吟。 邢天鹿看了眼侄儿满头的冷汗,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先这样吧。” 邢天虎叹了口气,将纸伞打开,让鬼奴藏了进去。 * 几人回来饭也没来得及吃,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审问廖小小,这会儿早已又饿又累。 管家为董褚收拾出一间客房,箫丹就住在他隔壁,董褚在箫丹进屋前叫住了他:“它……叫我华晚成?怎么回事?” 箫丹知道这事迟早得给对方一个解释,勾了勾手指:“来,我都告诉你。” 董褚身为一个普通人,第一次在显形阵法里看到了一只鬼,居然也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很恐惧,这让箫丹很是意外。 起码他自己快吓死了,膝盖已经软得走不动路。 一进房间,他一口强撑镇定的气就xiele千里,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发直。 董褚帮他收拾了行李箱,又给他倒了杯温水,体贴道:“还好吗?” 箫丹看了他一眼,跟他打商量:“不太好,那什么……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可以吗?” 他现在连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 董褚愣了愣,当即点头:“可以。” 箫丹坐起来,头发乱七八糟翘着,好奇看他:“你真的不怕?难道你也是阴阳眼?” “也?”董褚摇头,“我不是,但是……我不太怕。毕竟邢先生看起来很厉害。” 箫丹嗨了一声:“知道是一回事,怕是令一回事。还是你厉害。” 他比了个大拇指,理了理思绪才开始讲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发小查一间小学发生的灵异事件,到遇到邢瑜的生魂,再到得知古墓失窃的种种,哪怕大部分只是简单略过,回过神来时天色也已经暗了。 也许是因为董褚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他更能发现问题所在:“这么说来,邢瑜和林皓仁的魂魄都有问题?而且他们刚好一个左眼见鬼一个右眼见鬼,这也未免太巧了?前世的游今戈或者吴潮生,有阴阳眼吗?” 箫丹皱了下眉,他还正经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另一边邢瑜的卧房里,邢瑜坐在沙发上对林皓仁坦诚了一切。 “我问了我爸,关于我生魂容易离体的事……”邢瑜靠在沙发里,闭着眼道,“他承认了我确实是魂魄不全。他当年带我去喜神宗,所求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缺失一魂。” “缺失一魂?”林皓仁惊了,“常人怎么可能缺失一魂?” 魂魄不全容易造成的问题很多,重则一出生便是弱智、残疾,容易夭折,前路也非常坎坷,一生难以顺遂。轻则便像邢瑜一样,阴气极重,生魂压不住容易离体,所以经常发烧、生病、动不动就会昏迷等等。 若邢瑜是出生在普通人家,这般虚弱的身体也许很难顺利活到成年。哪怕侥幸成年了,也指不定就会突然意外身亡。 林皓仁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怕你担心。”邢瑜笑笑,“学长,你看起来不近人情得很,其实心肠最软了,见不得别人不好过,尤其是你身边熟悉的人。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林皓仁一时哑口无言,瞪着一双眼道:“那现在又能说了?” 这话不知为何,突然就同记忆里耀峰山下分别时,大师兄和小师弟的对话重合在了一起。 仿佛他们又被拉进了那个细雨绵绵的山林中,草地散发着湿润的气息,雨水滴答在叶尖,四下一片祥和,远处炊烟袅袅被遮蔽在层层水雾后,看不真切。 小师弟说:“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大师兄无奈道:“现在又可以说了?” 邢瑜走神地想:因为一个人走这条路太久了,太孤单,想有个人陪着。而你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次两人的心意顺利传达进了对方心里,彼此都懂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邢瑜握住学长的手,拇指在对方手背上摩挲了一会儿,道:“我爸说……喜神宗的老头帮我算过了,我做了孽,害死了人命,我缺失的魂魄是我自己分离出去的,只为了救一个人。” 林皓仁非常笃定:“是为了我。” 邢瑜点头:“我猜应该也是。” 颜祯的话和廖小小的话已能互相佐证,游今戈后来犯下了大错,而为了弥补这一切,游今戈很可能动了什么手脚。 林皓仁发了会儿呆,突然道:“你记得吗?你之前跟我说地府以前出过事,一直很混乱……” 邢瑜皱眉:“你的意思是?” “也许跟这件事有关也说不定。”毕竟八大宗门之首突然灭门,那之后其他门派相继没落,定是发生了某种大事。 邢瑜想起牛头之前形容廖小小的话——这厉鬼早该在千年前就被带走,当年它用了点小聪明躲过了地府追查,彼时鬼王出世,地府分不出人手找它。 鬼王出世…… 鬼王? 林皓仁提醒:“颜祯当时也说过,他说‘你灭得了鬼王,灭不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