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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焉愣愣地看向他。 程熙笑望夏焉,“说真的,从知道你有孕的那一刻开始,我便一直处于巨大的喜悦之中,昏了头似的,每日除了祝祷你与孩儿健康平安之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不会吧。”夏焉意外地伸手摸着他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傻?” “这应当是每一个娶了自己心爱之人做夫人的夫君,以及每一个即将拥有孩儿的父亲所必经的傻。”程熙骄傲道。 “瞎说什么呀。”夏焉煞有其事地拍拍程熙的肩,“快趁现在想一想。” 程熙伸手将夏焉搂入怀中,道:“儿子女儿都好。” “敷衍!”夏焉抬头撇嘴。 程熙一脸无辜道:“真心话。” 夏焉往他脸上仔细瞧去,确实瞧不出破绽,只好道:“好吧,那给你布置一个任务,给我们的小宝宝取名,男名女名都先想几个!要很好听又很有学问的那种!” 程熙道:“依你的身份,孩子出世后,应是由礼部拟名,圣上择定……” “不管!”夏焉摇手道,“我的小宝宝我就要自己取名,谁拦也不成!” “哎。”程熙故意一叹,“难怪圣上对你头大至极。” 夏焉哼了一声,威胁道:“你取不取?” “取。”程熙笃定道,“夫人的命令我自当遵从,一定好好取、认真取、想破脑袋取。” 夏焉脸色好了一点,拍拍他的胸膛道:“这还差不多。” 程熙望着他,神色有些严肃,犹豫片刻后道:“焉儿,有些话你或许不爱听,但正巧说到了此处,我便想同你聊聊。” “什么?”夏焉眯眼茫然。 “你与圣上的关系。” 夏焉一听,脸顿时皱了起来。 程熙道:“不想聊?” 夏焉低下头,双脚来回动了动,最终道:“你说吧。” 程熙便从身后抱住他,让他放松力气靠进自己怀里,再握住他的双手,一同搭上那已现出圆滚的腹部,温声道:“圣上毕竟是圣上,他注定了无法像其他父亲那样直接对子女显露出疼爱,也无法像其他父亲那样收获来自子女的最直接的关怀,你不觉得这很可怜吗?” 夏焉一怔。 “圣上的心也是rou长的,但大伙儿经常忽略这一点。”程熙道。 夏焉伸脚踢了踢船帮,撇嘴委屈道:“那我的心也是rou长的。” “可圣上是尊者,又是长辈,他需要有人首先示弱亲近。你已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他将你抱在怀里哄吗?”程熙贴上夏焉耳畔笑道,“天上地下,这种事唯有我才会对你做。” 夏焉双眼微睁,心头轻轻颤抖。 “我始终觉得,圣上其实很疼爱你,那种疼爱与对太子殿下他们的完全不同,只因用了属于他自己的方式,让你有些难以察觉罢了。”程熙道,“细想过去,圣上瞧着对你极为严厉,但实际上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不就像是过家家、逗你玩吗?” “过家家逗我玩儿?”夏焉眉毛一竖,脚尖连续踢起船帮,“削减我的吃穿用度、让我在雨中面壁、我生病受伤就把我扔去你家眼不见心不烦、连过年都不问我一句,这些都是过家家逗我玩儿?!” “但他却留了小方在你身边,即便小方并无官职,亦非宫中侍卫;雨中面壁亦有我陪你;还有,生病受伤过年为何是让你来我家,而非别人家?”程熙一顿,“你再想想,你不去学堂终日偷懒,为何圣上宁愿硬等两年等到我回来,也没有直接找个严厉的老师管教你?同是发来湖州,为何二皇子被贬天下皆知,而你担任县令却用了假名?” 夏焉踢船的动作一停。 程熙压下身体,给予他更多力量,“我并非想让你在此刻就改变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不能只看一面,而是需要细细思想。我知道你很重视亲情,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错过。” “唔。”夏焉望着无边无际的江水,感受着拥着自己的温暖怀抱与腹中浅浅的拨动,许久后喃喃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程熙对他的爱意不仅仅是无私的付出、炽热的拥有,还有知己良朋般的引导与教益。 程熙真好。 当夜共浴后,夏焉披着中衣坐在床边,双掌撑床,小腹微腆,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程熙,脸色通红。 “当、当真要么?” “不是早就说好了?”程熙对着他笑。 “可真到了这时,我就、就有点难为情。”夏焉小声说道。 “无妨,稍后你就没空难为情了。”程熙笑意加深,低头。 夏焉呼吸一滞,浑身肌肤紧绷,连脚趾都扣住了。 最初他还能勉强维持一丝清醒,但到了后来,他彻底晕乎,倒在软垫上脸颊烧红双眸含水,在晶莹之中、在船舱晃动之中失神地望着自己弧度圆润的小腹,望着程熙脑顶柔顺黑亮的头发,望着周围越来越模糊的摆设与灯烛。 自打重逢那回他吐了,程熙便再没要求过他,有时他自己忍不住求欢,亦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但今夜不同,今夜他们彻底放纵,仿佛因为换了个地方,又生出了许多新鲜感,激烈投入难解难分,竟比第一次还令人心潮澎湃。 …… 之后,夏焉光溜溜地挂在程熙身上,程熙给两人盖好被子,一手托住夏焉腹底,温柔地轻吻他的额角,问:“辛苦吗?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