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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澈起身勾搭上他的肩背,在两双惊惧和愤怒的眼神中朝着府门走去,陶澈笑道,“那我每年成一回,你可得年年都回来。” “胡说八道。”陶澄屈肘撞他胸口,“陶府将来就倚靠你了,千万别让我在外听闻到有关落魄的坏消息。” 背后陡然一声巨响和惊叫,陶老爷把石桌掀了,他嚷道,“兔崽子!你站住!” 没人搭理,陶澈勾紧他哥的肩膀,“当哥的在外潇洒,做弟弟的在家奋斗,你真好意思。” 陶澄只笑,两人走到府外,陶澈推他哥,“你走吧,我在家赚钱给你潇洒,钱铺拿印取钱,别不好意思。” 陶澄回过身与他拥抱,在陶老爷怒气冲冲追来前,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开。 午饭后郭先生要歇息,软塌上一躺下就打起呼噜,轻陌守在一旁,满屋子的书香让他沉醉不已,可眼下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盘坐在蒲团上愣神,以手臂为枕,趴伏到桌上想念陶澄。 没赶回来一同用午饭,那应是被嚷去酒楼请客了,会喝醉吗?喝醉了可怎么办,自己一双半残的手要如何照顾他?万一酒后没点儿把持的胡闹起来,把马车cao翻了岂不是出大丑? 轻陌被自己逗笑,又想起今日没坐马车,是拥在陶澄怀抱里骑马来的,那...马背上可是施展不开吧? 轻陌呜咽一声,埋下脸,无颜见人,这满脑袋都是些什么要不得的下流思想。 迷迷糊糊就要伴着呼噜声也睡去之际,身侧挨上一熟悉的温暖,轻陌懒洋洋的眼睛都不睁,只嘟起唇讨亲,随后唇上就染上了一点儿温热。 在郭先生的私塾里做这档子事儿,轻陌刺激的心脏乱跳脸蛋晕红,他被拦腰抱起,身子腾空了他才掀起条眼缝,气音道,“喝醉了吗?” 陶澄莞尔,也轻声回,“你闻闻看?” 轻陌便埋首进他的领口,登时周身一僵,再无慵懒的样子,他抬起脸瞪大了眼睛盯着陶澄,差些失声,“你!!” 陶澄暗道失策,他转身拐到庭院的小花坛边坐下,好声哄,“不生气。” 轻陌气的犹如没头苍蝇,“哪儿来的血腥味?不是吃饭吃酒去了吗?连衣裳都换了,在哪儿换的?是回去陶府了吗?被陶老爷揍了?” 倏然一凛,想起陶澄说要回去讨揍,轻陌抬手就去抓他的衣襟往旁边扯,“让我看看,得是揍成什么样啊!出了多少血怎么连衣裳都要换?” 陶澄都插不进他的连连问,索性低下头以唇相堵,又拨开他的双手,“当心手疼。” 轻陌不依,“你哄不好了,除非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骗我了?” 之前瞒了好几天都没点心虚,当下却莫名的不知如何承认,陶澄抿起唇酝酿说辞,轻陌等不得,“你是不是琢磨怎么继续骗我呢?郭先生就在这儿,你不怕我告你的状吗?老师面前还说谎,你不怕戒尺打手吗?” 陶澄真的是折服了,“你这张嘴...把你厉害的,嗯?” 轻陌还欲凶,被一声轻咳打断,两人连忙禁声看去,看到郭先生揣着手站在树下眯眼瞧着他们,顿时两人都不敢再造次,轻陌还窝在陶澄怀里呢,羞的脸蛋可以煎鸡蛋,两人匆忙站好,尴尬的想要遁地逃走。 郭先生走来,“不知规矩,这是让你们肆意胡闹的地方吗?” 两人乖巧的摇头认错,陶澄伸手,“先生掌我一人,轻陌那份我替他受。” 郭先生挑眉笑道,“要上课了,你们若要留下来就安分些,不然我可真要拿戒尺了。” “就不留了,他还得要回去喝药。”陶澄道,“今日劳烦先生了,以后给您寄书信。” 轻陌点头附和,“一封两书,我也给您写信。” 挥别郭先生,两人驭马慢慢往青楼院颠去。 轻陌的脸皮也就只能在陶澄面前厚一些,热烫的温度半晌下不去,他没好气逼供,“你答应我不回去讨打的,你那一纸记账食言作废。” 下巴抵在他脑瓜顶,陶澄坦白道,“没食言,我确是回去陶府了,可我爹没揍成。” “那血又是哪儿来的?难道不是你的?” “不是。” 特意寻了人少安静的小路漫步,陶澄事无巨细的娓娓道来,又拿过包袱递给轻陌抱着,拆开结扣,“不是总问我把你的刺绣都藏哪儿了么?藏在床头小柜里。” 包袱里是一张张熟悉的绣画,轻陌半晌无言,仿若听了一个话本里才有的故事,他百感交集,又轻轻破涕为笑,“绣的...绣的好丑,快系起来。” 陶澄低头亲他的脸蛋,将包袱重新系好,轻陌抱在怀里,想起他孤独煎熬的过往,刺的每一针都像刺进心头扎出血珠一般,可再回想起来又遥不可及,只有眼下温暖可靠的怀抱才是真实的。 轻陌喃喃,“你饿不饿?” 陶澄“嗯”道,“有一些,你呢?” “我也饿,郭先生给我寻了个汤匙,可我用不好,匙柄戳在手心里有些疼。” “想吃什么?等回去了,有相公伺候你。” 回到水榭小院里,杜六乐呵的来报喜,他昨日晚上等梁芷下工后,两人一起去逛了长街。 杜六道,“还是托公子的福,我们每日都通一封书信,讲不完的话,我的字也越写越能看了。” 轻陌真心实意的为他高兴,从叠叠刺绣里选了一张喜鹊打架送给他,“若是修成正果,到时我们回来吃你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