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九垓龙吟在线阅读 - 第1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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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届时,一道灵力冲进水里!水声哗然,把那些藤条尽数斩断!

    江翰墨憋不住了,呛了一口水,在满目的气泡里一个人捧着他的脸吻了上来。

    他瞪大了眼睛。

    江翰墨浑身湿漉漉的,在岸边直咳嗽。陈延昭的发丝也在滴水,面色阴沉。

    “你不是在客栈吗?”江翰墨有些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我要是没跟过来,你就已经喂水鬼了!”魔尊怒道,“是哪个蠢货选的这里!”

    “是我。”江翰墨有点不好意思。

    陈延昭:“......”

    那人给了他几个地址,是他硬要选这里。

    没成想遇上了水鬼,水鬼会根据人心里最亲的人来布置幻境。想来那人可能并不是失约,而是已经中了水鬼的招了。

    “你怎么不想想,万一这就是他要单独见面的目的呢?”陈延昭脸色依旧不好,“你......”

    不等他说完,江翰墨已经抱着他脸亲了一口。

    魔尊失去了声音,僵成石头。

    江翰墨不敢看他。

    沉默了很久,陈延昭才找回了声音,“你不用以身相许。”

    ???江翰墨:“艹!谁他.娘.的是以身相许了?老子看上你了!”

    陈延昭:“......”

    *

    面前的高山直入云霄,云岚在半山流动,让山巅巍峨的天竺宗如仙境一般缥缈。

    陈延昭看了好一会儿。

    “我到了。”

    “恩。”

    江翰墨看着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成了,“那我走了。”

    陈延昭看向他,兀得来了一句:“跟我回天魔宫吧?”

    “哈?”

    不等他回答,陈延昭揉了一把他的头,兀自转身走了,远远飘来他的声音,“你回去吧,我走了——先回去清理门户。”

    江翰墨脸红得跟熟虾似的,见他走了,心里顿觉遗憾,“混蛋!”

    *

    夏天悄然过去,天气转凉,秋叶又飘零,遒劲的树枝端雪而立,远望苍山负雪。

    冬夜的风在远处的山谷里呼啸。江翰墨的房间却因为一根凤凰尾羽而温暖如春。那是冬初魔尊送的。

    人鱼烛的光辉填满整个房间,照在他的医书上。——魔尊送的。

    江翰墨扯了扯搭在腿上的雪狐绒毯子。——魔尊送的。

    ......

    其实他房间里很多稀有的珍贵玩意儿都是魔尊送的。他觉得自己都被魔尊弄得娇气了。

    可是每次都是派人送来的,不见他本尊。

    之后有一次江翰墨怒了,把东西扔给送来的人,“不收!本尊不来我就不收。”

    把送东西的人吓傻了,直接给他跪了下去。

    江翰墨:“......”

    后来当真是消停了很久。

    江翰墨看书累了,合上书,准备歇息了。一声马啸蓦然刺破长夜,“哒哒”的马蹄声就响在自己的院落里。

    怎么有马跑到他院子里了?江翰墨皱起眉头打开门,外面的风雪一下子扑了进来,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院落里,一匹雪白的骏马扑腾着宽大的羽翼,它的身后拉着一辆雕刻华美无比的金丝楠木马车。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拉着那马的缰绳,墨发上落满白雪。

    陈延昭目光投向了他,冲他笑了一下,“你这马车,可叫我好找。”

    江翰墨情不自禁,冲上去抱住了他。

    陈延昭伸手搂住他,“喜欢吗?”

    “嗯。”

    魔尊解下自己的黑色狐裘裹在他身上,笑着低头凑到他耳边问他:“想我了吗?”

    江翰墨的耳朵红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注1:

    题目: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梦微之》唐·白居易

    注2:紫茎兮文波,红莲兮芰荷。

    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

    ——南北朝萧绎的《采莲赋》

    注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

    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

    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

    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

    ——《江南可采莲》南华帝子

    第70章 魔尊写于大战前夕(番外)

    翰墨:

    展信安。

    待你看这封信时, 我已不知命魂何处, 兴许游离天地,兴许辗转轮回。但想到你已与婉雅重聚, 天伦乐事, 便聊以慰我。

    近些时候,往事常上心头。

    你我初见,我记忆犹新。

    我本在那时就该是个亡命鬼了, 是你把我从痛苦和死亡里拉了回来。

    你定然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 心头是怎样从未有过的欢喜和悸动。

    枯木逢春, 鲋鱼逢水, 而我陈延昭逢你江翰墨。

    人间至乐大抵如此。

    心一动便是一百五十多年的日夜不停。我说过至死方休,一语成谶。

    那一年, 我送你到天竺宗下, 分别在即,我想,哪怕只是一小次的分别,都是这么难。何如永别呢?拿得起当真放得下吗?我不知说什么,我却是不舍同你告别。

    我想带你回天魔宫, 是我唐突了, 那里乌烟瘴气怎配得上你。我活得太血腥太残忍了, 但我不允许一尘一叶沾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