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间接接吻
沈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已经在沙发上睡着的乔知画。 精致的小脸上,眉间蕴藏着一股平静和脆弱,让人怜爱。 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拿了一床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悄无声息的吻。 稀疏的声音,乔知画从睡梦中惊醒,迷蒙地睁开眼,起身,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办公室没有开灯,属于cbd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温柔地洒在四周,映出旁边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 “吵醒你了?” “你给我盖的被子。” 两声同时响起。 乔知画失笑,摇了摇头,“我睡得已经够久了,你办公室的沙发还真是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 “既然醒了,那就去吃饭吧,时间不早了。” “你刚才一直在这里等我,你可以叫醒我的。”乔知画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她可不敢叫沈斯这个工作狂等她。 “看你睡得很好。”沈斯勾了勾唇,眸中含了一分戏谑,“嘴角有口水。” “哈!” 乔知画小脸忽然涨红,急忙用手擦了擦嘴,心底懊恼,在沈斯面前,怎么能够这么丢脸。 没有???沈斯竟然也会开这种玩笑,乔知画觉得此刻像是在做梦一般。 “沈斯你骗人!” 沈斯已经拿了外套,心情愉快地往外走去,“吃饭。” 餐厅里。 精致大方的装修,头顶莲花形状的吊灯散发着淡暖色的光芒,透过潋滟的红酒,折射出微明忽暗的光芒。 桌上摆着刚从法国运过来的小牛排,色泽鲜美,rou质细嫩。 乔知画拿着刀叉,却没有动盘子里的东西,而是用目光频频偷瞄对方的沈斯,心底揣度,他带自己来吃饭究竟是什么意思? 今天,他没有反驳她,是不是说明,他喜欢她? 本来确定的念头,在沈斯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表情下,也开始在心底打起了鼓。 而那盘无比昂贵的小牛排,也在刀叉的摧残之下,惨不忍睹。 沈斯本想装作没看见,奈何对面的眼神实在过于炙热,逼得他不得不抬头。 一见他抬头,乔知画立马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忙低下头。 “……” 她在怕他?这个念头,让他觉得十分好笑。 乔知画低着头久了,又慢慢抬起了头,将目光移到沈斯面前,却见他蹙着眉,目光盯着她手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的小牛排。 “你不饿?” “啊,不!”乔知画讪笑,“一点点。” 却突然看见一只修长的手,端着一份已经切得整齐好看的小牛排,放在了她的面前。 “你?” 乔知画惊讶地看着沈斯,却见对方挑眉,“你不是饿了吗?” 她是饿了,可是若是她把沈斯的吃了……这样想着,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你吃!” 乔知画用叉子插了一块,递给了沈斯。 “……”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她举着手里的那块牛rou,沈斯目光沉静,盯着她的手。 糟糕,她忘了,沈斯有洁癖,怎么可能用她用过的叉子,可是眼下再把手收回来,岂不是更尴尬。 乔知画脸都快笑僵了,心底暗叹,再尴尬,若是沈斯不吃,她还不得若无其事地收回叉子。 然而,惊掉她下巴的一幕,就这么发生在她的面前。 只见沈斯微微低头,就着她的叉子,将rou吃了下去,薄唇透着微微的粉,在灯光下越发显得秀色可餐。 “……” 她火箭一般地收回叉子,急忙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突然间,她又想到,眼前的叉子沈斯刚刚用过,那她现在岂不是……间接接吻!嘴里的牛rou顿时成了嚼蜡一般,机械地吃完,然后咽下去,只能偷偷地打量沈斯一眼。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杯红酒,昏黄的灯光,透过潋滟的红酒,投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明时,犹如漫天星辰,暗时,犹如汪洋大海。 散漫的神情,微微抿着的嘴角,他似乎毫无察觉。 “砰砰——砰砰——” 她强行捂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扯开一丝微笑,“我吃好了。” 盘子里的牛排吃掉一半,即使如此,沈斯仍然皱了皱眉,语气中含着一丝怀疑,“你只吃这么点?” “嗯。” 乔知画微笑着点了点头,实际上,心底已然翻滚不平,她当然不止吃这么点,可是在他的对面坐着,她哪里能吃得下东西。 时时刻刻要保持优雅的姿势,嚼得不敢快了,怕显得粗鲁,吃的不敢急了,怕沾上酱汁,平日里明明早就刻进骨子里的名门闺秀的教养,在他的面前,全然显得不够用了。 “吃完了,那就走吧。” 沈斯也不磨蹭,起身,准备出去。 乔知画跟在他的身后,默默注视着沈斯高大挺拔的背影,像是孤山寒树,没有人能够让他弯下腰,也没有人敢。 也许,她当初就是这样被沈斯折服的。 突然间,沈斯的电话响了,他接起。 因为和沈斯站得很近,乔知画隐约听见一个女声从电话里传出,她警惕地竖起耳朵,想要听见更多。 没想,沈斯已经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她,皱了皱眉,“还站着干什么。” 乔知画淡定地噢了一声,心底却在暗暗猜测,那个女人是谁,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沈斯。 “江远,马上过来一趟。” 前方,沈斯的话却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等会,我让江远送你回去。” 沈斯转过身,看着她说。 那她呢! 乔知画不解地看着沈斯,心脏像是被突然伸出的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她不相信,不相信沈斯转身就去找别的女人。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所有的猜疑和不确定都成了最好的肥料,催使着它生根发芽,不用长成苍天大树,已然让她心底难受得像是爬了无数只蚂蚁一样。 表面上,她仍然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你去忙你的吧,其实我可以叫个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