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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打上奴隶的烙印,我们从云端,坠落深渊,坠落污浊,坠落在罪恶里,再也不会升起。就像这残破的虚妄之川一样,再也无法成为离人的归所。” “不愿被奴役的,就会被镇压,直至那个所谓的领主陨灭于妄川,他们才被释放出来。” “他们不像我,已经做过太多不该做的事,所以我此生也就当个无赖,才对得起这一身愧疚。他们还是干净的,他们从未被当成伤人的利刃。” “他们依旧可以升起,在虚妄之川的上空,看这残破的世界,接续灵族的使命。” “你们不会明白,只要灵族还在,只要灵族没有完全坠落,虚妄之川就有历史,所有的虚无,就都有迹可循。” “倘若没了灵族,那虚妄之川就会变成另一个俗世,掌权者书写历史。那个领主不就是这样吗,他已经把手,伸向世间最后一块无主之地。” 虽然白九郎情绪激动,讲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但是周以光大致上都听明白了,反问他:“你是说,领主害了灵族?倘若放出他的魂魄,他就会继续迫害你们灵族?” 白九郎:“是。” 周衍陷入沉默,他脑子有点乱,其实他早在幻境当中,同周以光理顺这件事的时候,心中就有疑虑。如今听了白九郎的这一番言论,心乱如麻。 目前看来,领主是值得怀疑的,可他不愿意去怀疑一个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奉若恩人的人。 “怎么证明?” 周以光心里多半是怀疑这个领主的,但他并没有去打扰周衍,反倒是去质问白九郎。毕竟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想明白,旁人一丁点也不能劝解。 “刚刚你所说的,无论我们信不信,那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既然我们有心听你说,就证明我们在乎真相,但是我需要证据,你明白吗?” “去找你父亲,他也知道这件事。” 白九郎显得很疲惫,也不愿意再多说。 筹谋了很久的计划,想方设法接近天光殿,目的在于毁掉冥灯,永绝后患,为此,也做了不少龌龊的事,本身他们灵族也不善修行,只是能够读懂人心罢了。灵族的组训,不得将读心的异术与人谋私利,既然几百年前就已经破戒,如今也就不必顾虑。 可如今,半路杀出一个周衍,他的目的也是冥灯。一旦他放出领主的魂魄,那这个妄川,与炼狱还有何区别? 白九郎离开了,走之前,他对周衍说:“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心事我都能看透,但我看不透你。我不知道领主为你做过什么,才让你做后来的事,求也求了,有用没用的事我都做过了,只希望你慎重考虑吧。” 周衍没理他,白九郎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句奉劝:“无论如何,珍惜眼前人。” “眼前人”指的是周以光吗?无论是谁,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白九郎再也没有回来过,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像当年的周子溪一样失踪了,周以光一阵头疼,想要完成任务,他还得找到周子溪。 “喂”,周以光拍怕周衍的肩膀,“你说......你用我当人质,去要挟我老爹,怎样做,效果才会好一点啊?” 周衍心里很乱,他抓住周以光,问他:“万一领主他,真的有问题呢?万一我与他的相遇相知,都是设计好的骗局呢?万一那些未解之谜,都与他有关呢?” 周以光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好处,就是心大。 “怎么做都在你,到时候拿了这一盏灯,将事情弄清之后,想毁还是想放,全看你的意思。” “其实,就算从头到尾都是骗局又能怎么样呢?谁还不是稀里糊涂地活了很多年。” 周以光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不知是在安慰周衍,还是在劝慰自己:“我还不是一样,见你第一面就把你忘了,往后的日子里,稀里糊涂过了好多年。” “不管过往种种是真是假,但现在,我是真的。” “我能保证,跟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怀疑。” 周以光抓起周衍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看,我是真的,带着体温的。” 周衍的手顺着周以光的下巴滑到脖颈,将纤细的脖颈握在手里。 周以光觉得,自己的脖子几乎是他的敏感点了,周衍只要做出这个动作,他就情难自抑。 周以光的后背死死贴着周衍的胸膛,周衍的心跳清晰地加快了,周以光静静听着。 “我是你的,如果我骗你,随便你怎么处置我。” “别动”,周衍实在受不了周以光的撩拨,“我带你回去。” 回去找鬼王,将一切都问明白。 片刻之后,他们通过瞬移术,直接出现在七大殿之内。 周衍还挟持着周以光,周以光闲聊一样:“你也会瞬移术?” “闭嘴”,周衍不轻不重在他腰间捏了一下,以示惩戒。 鬼王从殿后走到他们身前,左右悄悄,甚至伸手扒开周以光的眼皮看了看。 “还好,没受伤。” “不错,眼睛也好了。” 然后破口大骂:“周以光!你不是挺有能耐吗?说说,现在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解释?” 周以光不说话,咬紧了口风装哑巴。心想,我这是自愿的,跟我有没有能耐没有关系。 而后,鬼王气定神闲审视周衍:“折腾这么一大个来回。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