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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武仆,包括荣映的贴身小厮,全都点头如捣蒜。 荣映满意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又沉默下来的齐宴,他把紫金长弓扔过去,没想到竟是直接把齐宴腰上的伤口砸开了,他眼神微闪,刚要脱口而出的抱歉被他及时堵回嗓子眼里。 “愣着干嘛?教我啊!”荣映梗着脖子开口。 齐宴抬眼,目光冰冷,腰上伤口撕裂的疼痛并没有让他的脸色有任何变化:“我不会。” 身为一个变态看到这样的眼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见荣映脸色立变,尽职尽责扮演一个被激怒的纨绔:“在这儿跟我硬气是吗?好好好,我倒是要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他起身往外走,把武仆们留在房中:“既然齐弓师不会射箭,那你们就教教他,但记住,小心着教,他若是死了,你们也可以跟着一道去了。” 武仆们明白,公子这是要他们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弓师,但又不能伤及他的性命。 小厮为荣映关上门,门内传来闷闷的声响,是拳脚打在人身上的动静。 荣映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又推门进去。 武仆们见他进来,立刻停手站到一旁。 齐宴蜷缩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 荣映凑近仔细查看他的情况,只见齐宴原本没什么伤的脸上多了几处青紫,身上许多将要愈合的小伤口又开裂了,有血迹从布条中渗出来,像是时间回溯,他又变回了齐家灭门那一天,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那个齐宴。 因为武仆们谨记着荣映的叮嘱,不能伤了齐宴性命,所以他身上的两处大伤这一次反倒是幸免遇难,除了腰部被荣映用弓砸了一下有些渗血,左腿没什么大碍。 荣映吩咐武仆把齐宴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吩咐小厮:“去叫大夫过来。” 小厮搞不明白公子这样救人又伤人,伤了又救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的公子更加不能招惹,他弯腰道了一声是,赶忙去请老大夫过来。 亲眼看着齐宴被安置妥善,荣映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齐宴一直没醒,荣映就抽空出去了一趟,他去了齐家。 齐家在一个相当偏僻的小巷子里,荣映循着记忆走到齐家的大门口,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烈的血腥味。 因为齐家是得罪了封泠才遭此横祸,左右的邻居们不敢多事,所以齐家老小到现在都还在原地躺着。 幸好现在刚刚立春,天气还没开始热起来,不然住在附近的人想必不会好过。 荣映没让武仆跟他一起进去。 进了齐家的院子,荣映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满院子的死人,到处都有血迹······无一不彰显着,住在这里的人遭受怎样一个炼狱般的夜晚。 荣映在心里默念:死者为大。 然后动手将尸体一具一具从血泊中抱出来,放到干净的草席上。 结束的时候天也差不多黑了下来。 荣映把等候在门外的武仆们叫了进来,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几辆驴车拉着的棺材。 为齐家众人收了尸,荣映把他们葬在了蟾宫城外不远处的木圭山。 一个风景秀丽,风水极佳的宝地。 他这也算是为封泠积了阴德,也不知道以后拿这个说事能不能求齐宴放过封家父女两人。 回府的时候,荣映在街上碰到了赵扶芊的未婚夫,也就是那个云阳王世子。 云阳王世子远远的看到荣映,就一脸怒色的走了过来,上来就是一句斥责:“你跟芊儿说了什么?” 荣映被问的一脸懵:“什么?” “芊儿去找你,回去之后就大哭了一场,我问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荣映摊了摊手,实话实说:“没说什么,我只是没让她见齐宴而已。” 云阳王世子一愣,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 他也听说了春狩场上的事,毕竟封泠一怒之下杀了一个弓师满门的事在蟾宫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但与那些道听途说的人不同,他虽然没有和封泠他们混在一个圈子里,但多少也知道些他们的性子,所以他也明白这件事背后有赵扶芊一部分原因在。 荣映看着云阳王世子的脸慢慢变绿,忍不住安慰他:“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没有见面。” 这不是见不见面的问题好吗?! 云阳王世子内心咆哮,他直觉自己是被人耍了,但考虑到与赵家的联姻不能出差错,所以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目送云阳王世子离开,荣映对着他的背影小声道了一句幸苦后,继续往家里走。 回到封府没多久,就有下人来报,说是齐宴已经清醒,但是不知怎么地,他喝不了药,一喝就吐。 荣映去的时候齐宴因为身体虚弱,醒了没多久又早早的睡下了,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坐在床边,把手上的一碟蜜饯放到了药碗旁。 干坐着没劲,荣映心思活泛,目光从齐宴身上转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盯着漆黑的药汁看了一会儿,他犹豫着伸出手,端起药碗尝了两口,又赶紧吐了出来。 “呸呸,怎么这么苦?” 荣映从小到大很少得病,医院都没有去过几次,更没有喝过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