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都说父母是孩子第一个在乎的人,可是对江殊来说,他从记事以来,都并未跟这个世界产生过什么羁绊。

    那么,他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一刻,冬歉的脸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冬歉是他出生以来第一个在乎的人。

    他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灰头土脸地在挨着墙角走,终于在某一个转角,有一个姝色眉眼里写满多情的少年向他勾了勾手,唤他过来。

    他知道那是陷阱。

    但他想要他跳,他便跳了。

    不论多难,他都想待在他的身边。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觉得没意思了,不要他了,他也会闻着气味追到天涯海角咬住他的衣角,将他扑倒在地,再也无法离开。

    他会让他知道,没有一样东西是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

    江殊眼底浮现一丝晦色。

    当他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有几个黑色的身影拦在他的面前,对他恭敬道:

    “您好,江先生。”

    “唐总想请您跟他见一面。”

    第19章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江殊坐在了唐家的宅子里。

    唐家年逾半百的掌舵人亲自接待了他。

    这样的人物,只在报纸电视这样的媒体里见过。

    传闻他很有手段,能够一手将唐家从岌岌可危的困境中一举拉扯壮大,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江殊看向他,问:“您为什么见我。”

    唐韩缓缓回过头来,眉宇间两条深深的沟壑让他显得有几分严肃。

    他一字一句道:“可能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是接下来的一些话,我我希望你认真听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道:“江殊,我是你的父亲。”

    江殊愣住了。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在生活里素未谋面的男人声称是自己的父亲。

    曾经的江殊很希望拥有这份亲情,但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胸膛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唐韩将手里拿着的一张检查报告单递给他,上面写着他和唐韩的基因近乎百分之百的吻合。

    但讽刺的是,这是江殊第一次面对面跟唐韩这个人接触。

    “我知道你过的日子很苦,甚至还被迫被一个不懂事的少爷给包养了,我已经告诉过他的哥哥,会让他跟你彻底划清界限。”

    “从今天起,忘记这段耻辱的过去。”

    “我保证,你会过上和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原本以为江殊会露出惊喜的表情,可事实上,江殊却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眼眸中带着森然的寒意:“就凭这一张纸?你有什么资格指点我的人生。”

    唐韩愣住了,眼神微凝,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江殊,你是我儿子。”

    江殊嗤笑一声:“然后呢,我就要听你的安排,跟我身边的人断绝关系吗?”

    他嗓音冰冷道:“您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唐韩愠怒道:“江殊!”

    江殊撂下那张检查报告单,转身欲走。

    唐韩没有拦他,只是一字一句地戳着他心窝子:“你不想放下他,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放下你。”

    江殊的心痛了一下。

    唐韩摇了摇头,走上前道:“我承认,见过冬歉少爷的很少有不被他迷住的。”

    “但我知道冬家那位小少爷是什么脾性,薄情寡义,从不会真正动感情。你不跟我当权势滔天的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却要选择自甘堕落地做他的小玩具。”

    他像是笃定了一般:“你等着看,他今天会不会放弃你。”

    江殊用力攥紧了拳头。

    ....

    冬歉坐在床上喝王姨亲手炖的虾仁粥。

    粥被炖的粘稠软糯,里面的虾仁颗颗饱满,清淡鲜美。

    王姨把他当小孩子照顾,知道他住院几天心疼坏了,连勺子也不让他拿,一口一口地喂他,嘴里还念叨着:“少爷都瘦了,这些天阿姨给你做点好的补补,咱们赶紧把rou都补回来。”

    冬歉也乖,被她念叨就乖乖听着,见她眼圈心疼红了就温声安慰。

    冬歉咽下一口粥,餍足道:“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就算我死了也要变成鬼来吃您做的粥。”

    王姨生气了,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就知道乱说,快跟我一起呸呸呸。”

    冬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地方,眨了眨眼睛。

    看王姨这么紧张的样子,冬歉虽然知道自己按照小说剧情的发展一定会死,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冬思危进门时,听到冬歉从嘴里若无其事地说出“死”这个字,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和烦躁。

    他走了进来,对冬歉道:“唐总跟我说,你包养了江殊。”

    冬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冬思危垂眸问他:“之前为什么跟我撒谎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冬歉有些胆怯地看着他:“哥,我是...担心你知道之后生气。”

    冬思危严肃地看着他:“你撒谎骗我,我才会生气。”

    不过不知为何,当他知道江殊只是冬歉随便包养后的一个人,不是什么男朋友的时候,冬思危心中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