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4）

    “叭叭叭”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学校门口，男人一手搭在车窗上，晃了晃手里的通行证，保安接过之后看了看，确认没问题才将车放行。

    “何队，已经确认嫌疑人，现在车子已经进入校园。”

    “很好，离下课还有一个小时，我和老赵马上到。”何燃挂了电话，看了看一边的傅止律，“他很大胆，现在人在华振中学，我和赵旭东去抓人。”

    傅止律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去。待两人走远，自己也转身准备离开，   “凶手找到了？”白若若跟在傅止律身后问道。

    前面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白若若也跟着停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小孩子家家不要管大人的事情，赶紧回家学习。”

    白若若一下子跑到傅止律面前，仰头看着他，“我才不是小孩子家家，警察要求家属陪同去警局做笔录。”

    “那你怎么来学校了？”傅止律问道。

    “我.........老师是被吊死的，门口的小卖部好像有问题。”白若若说道。

    “门口小卖部？”傅止律问道。

    白若若一个劲的点头，“对的，昨天我来学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小卖部的桌板，我手扶了一下，那个桌板明显就是被切割过得，四周都是毛边，我身上还沾到不少木板屑，而且我那时候扶了一下，摸到了木板的底下，手上还有红红的东西，像是粉末？”

    傅止律听后点了点头，“你经常去小卖部？”

    “还可以吧，不多，小卖部的老板是个大叔，不爱说话，很少见到人，他习惯在门口放个罐子，拿了东西往里扔钱就行了。”白若若继续说道。

    傅止律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白若若像个尾巴跟在傅止律身后，他问她答，两人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校门口，“你还在上课吧？”白若若小心的问道。

    “逃了。”说完这之后就径直走出了校门，保安也不见拦，白若若皱着眉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想着以后怎么劝他好好学学，天天向上。

    “等下等下，你要去干嘛？太打草惊蛇了。”白若若拉着他的袖口，一双鹿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傅止律说道。

    傅止律倒是笑了笑，“语文不错，都知道打草惊蛇，昨天你撞到桌板之后，老板有没有出来？”

    白若若摇了摇头，“其实动静不是很大，我正好手扶住了，那时候也没人出来看到。”

    径直走到小卖部，里面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两个罐子，一个写着收，一个写着找，想来老板确实不上心，收钱找钱的事都让客人一手cao办，傅止律在口袋里掏了掏，随手扔了几个硬币到罐子中，之后又在一边的转板上挑挑拣拣。

    “你是要买东西，还是要查东西啊，你也等挑好了再去投钱啊！”白若若在一边说道。

    傅止律倒是一脸无所谓，手指在一圈花花绿绿的袋子中挑来挑去，“你平常也喜欢吃这些？”

    白若若摇了摇头，其实自己不是很喜欢吃零食，要是棒棒糖可以考虑一下，傅止律见小姑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摇摇头，现在又点点头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不停掐算着时间，就在自己的手扶住桌板的时候，一向不愿出现的老板抱臂站在两人身边。

    “同学，你扔的叁块钱可以买六根棒棒糖。”干瘪沙哑的声音响起，白若若吓了一跳，头皮都有些发麻，忍不住向前抓着傅止律的衣服，人还往后缩了缩。

    “抱歉啊，老板，听到了，只能拿棒棒糖，自己去挑吧。”拍了拍包若若的头，小姑娘在桌板上拿了几根棒棒糖，一下子塞在了衣兜里，继续躲在傅止律身后。

    老板直直的盯着两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校门口，才走回小卖部内，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就往房内走去..............

    “何队，现在人在食堂，我们是马上抓捕么？”祝晴晴对着何燃说道。

    “他们一共是几个人来送饭的？”何燃问道。

    “一共来了六个人，我问过学校了，一般是四个阿姨，两个年轻人，年轻人负责送饭，阿姨则负责打饭。”祝晴晴说道。

    何燃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他们现在应该都在忙着，我和老赵进去抓捕，你们在门口等着。”说完之后就带着赵旭东走进了食堂。

    食堂的规模不是很大，里面就是二十来张桌子，分四人座，六人座，双人座，一下子也没办法涌入太多学生，正在准备的几个阿姨见到两个男人，还以为是体育老师来了，“来太早了，还有半个小时呢。”

    何燃笑了笑往窗口走去，“是么，今天都有哪些好吃的？”

    “有鸡腿，大排，还有些在后面，小伙子还没搬上来呢。”阿姨笑着说道。

    何燃点了点头，“要不我们帮忙吧，太饿了，想先吃。”

    阿姨也不客气，有的时候体育老师来的早也会帮帮忙，就从一边开了门，何燃和赵旭东立马往后面的房间走去，嫌疑人正在将箱子中的饭菜端出，赵旭东几步向前将人压在桌上。

    “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扭动着身子大叫着，然而头被死死摁在桌上。

    “老实点，警察！”听见人这么一说，男人更加用力的动着身子，很快里面的动静吵到了外面的阿姨，就在开门想看看情况的时候，男人已经被双手反剪，手腕上带着手铐被两人压着往外走。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呀？小马什么情况啊！”一个阿姨吓得不轻，一边抖着身子，一边跺着脚。

    “我们是警察，这个人要先带走，都让让。”何燃板着一张脸，围在门口的阿姨一下子让开了路，两人压着男人往外走，被带上警车的时候，男人已经没有刚被抓得时候的激动，“没想到你们还不笨。”

    赵旭东显然是觉得被挑衅了，看了看后座的男人，“想耍我们？你还太年轻了。”

    “你不回家，跟着我干什么？”白若若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坐在傅止律的对面，少年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半天不见吃什么。

    “你在帮那两个警察破案？”白若若问道。

    傅止律没有看他，专心挑着盘子里的饭菜，见人不回答，白若若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身边又来了不速之客，“律哥~就吃这？太素了，呦，这小meimei可以，多大了啊？”眼前的男生弓着身子凑到自己跟前，白若若吓得往后倒了倒。

    男生眼疾手快将人拉回，“慌什么？”

    “南山。”傅止律凉凉的开口，被叫南山的男生耸了耸肩，往前走去。

    “其实我来学校是想找一个人的。”白若若继续说道。

    “找谁？”

    “傅止律你知道么？就是那个今年被保送H市刑警学院的那个人。”白若若激动的说道。

    对面的人似乎有点反应，将筷子放在餐盘上，双手交迭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找他做什么？”

    “其实是跟我父亲有关，有些事情我想问他。”

    “什么事？”

    “唉，和你说也没用，对了！他不是号称破案小能手，一直有协助H市警察破获大小案件？怎么不见他来管管学校的这件案子啊。”白若若说道。

    傅止律没有说话，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一天白跑，什么事也没干成。”白若若抱怨了一句之后起身准备离开，没走两步突然又跑了回来，“对了，你的伞我又忘记了！要不我明天再来学校带给你？”

    “不用，你留着吧。”

    警局中，马伟成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惬意的不行，丝毫没有被捕的慌乱，还时不时的打量着审讯室，“原来警察局是这样的，哥们这次真是长见识了啊。”

    “马伟成！不要在这里打哈哈，赶紧交代，四月一日，六日，十日，十叁日，在哪里！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作证！”赵旭东拍着桌子说道。

    马伟成笑了笑，整个人往前凑了凑，“警察先生，你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马伟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是是！我那几天............”马成伟说的天花乱坠，说到一半的时候，清了清嗓子，“那个什么，能不能给我来点水？”

    见人如此的不客气，赵旭东心中的怒火不断上升，大掌在桌上狠狠一拍，手臂一下子牵连着发麻，对面的马成伟倒是笑了出来，“不必吧~警察先生~多疼啊~”

    “砰”大门被猛地推开，赵旭东将文件夹一下子扔在桌上，用力的坐进椅子里，端着茶杯喝着水，“什么情况？招了？”

    “招什么，这小子精得很，一直在扯东扯西，让他说说那天在干嘛，从早上起床开始说，见过的人一个个说着。”何燃显然也气的不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但是市一中监控的事情他赖不掉啊。”祝晴晴说道。

    何燃点了点头，“那么还有另一个人是谁，另外叁起案子，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想你们应该去查一下市一中门口小卖部的老板，他是不是几个学校的供货商，另外，我觉得凶手从六年级的老师开始下手，没有选择对学生小手，或许是对老师有怨恨，那么就是他的孩子曾经受到过伤害，作案时间从五天缩短到叁天，六年级到初叁，接下来就是高一，高二，时间就是两天，一天......”几人看着倚在门口的少年。

    “你怎么进来的？”赵旭东不解的问道。

    傅止律没有回话，“查一下H市六年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学校案件，有没有学生伤亡的情况，范围可以缩小到江真区到江平区之间。”一番思索之后，少年继续开口。

    “你是？？？你是那个？？？”祝晴晴见到傅止律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听到他的话也是相信的不行，立刻着手去查六年前的案件。

    “为什么这么认为？”赵旭东问道。

    “学生比起大人，谁更没有反抗能力？没有对学生下手，反而选择老师，说明对老师带着仇恨心理，一年是一个学期，从六年级开始，那么他的孩子应该是在五年级出事，推算六年之后，就是高二，而凶手最后一次下手，应该也会是选择高二的老师。”傅止律继续说道。

    “我去查你说的小卖部！”赵旭东立刻起身，找了个人带着一同离去。

    “抓到的那个人说了没？”傅止律问道。

    何燃摇了摇头，傅止律点了点头，“没事，他已经被抓了，先去查下他的社会关，等学校的事情有头目了，再去审讯，他就会说了。”

    何燃见傅止律冷静的说着这些话，心里不禁敬佩着这个少年，“你真是天生做警察的料。”

    傅止律看了他一眼，“哪有什么天生，我有件事情必须要查清楚。”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警局，烈日高照，傅止律眯了眯眼睛，缓缓走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