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引发的血案
虽然不太理解怪老头的想法,但秦时还是选择了尊重他,随后,带着秘籍离开了。 等到终于看不见人影,怪老头如释负重地从地上起来,赶紧溜了。 至于秦时的踪迹,可半点不敢向外人透露,要是哪天被他发现是自己泄的密,估计第二天的武林快报上,就得出现这样一条新闻。 ——惊!百岁老人前魔教教主居然当街暴打八十老汉,还喊对方师父,这,究竟是人性沦丧,还是因爱生恨?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就冷汗直冒,名声重要!命更重要!溜了溜了。 —— 无底崖下,山谷里,秦时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他找了块平坦的地方,搭了一座茅屋,屋子不大,遮风挡雨算是绰绰有余,也就两个人住的宽敞程度。 平日里打猎一些兔子、狍子之类的,再做一些粗茶淡饭,吃了饭后便出去采药了。 几天过去,不仅收获了很多草药,还意外猎到了一张很好的鹿皮。 其实,生活方式和上个世界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不如说,比起招摇过市,他更习惯这种隐居山林的平静日子。 等到收集的差不多了,就出了山谷,走了一天才来到附近的小镇。 他把那些从山谷里采来的草药,全都卖给药房,鹿皮则卖给了猎户,用赚来的钱购置了一些日常用品、农业厨具,和几套衣服。 街上的路边不时有佩戴着刀剑,或则穿着门派服侍成群结队的人走过,平民百姓对这些人习以为常。 尽管这个世界和穿越前的上一个世界,在很多习俗上很是相似,都是古代,都是古代人,但终究不是一模一样的。 至少在他的那个世界,没有人会飞檐走壁,更不会有掉下悬崖后幸运地遇到神秘高人、捡到什么绝世秘籍这种挂壁。 相信他,如果不是主角、没有附带系统,千万不要模仿去作死。 还记得上个世界,隔壁村的王铁柱某天被人穿魂,以为自己是主角,趾高气扬地说很快会飞黄腾达,然后就在他看傻子似得的白眼下,试图跳崖,结果当然是被王大婶骂骂咧咧地抽了一顿屁股。 回忆到这里,秦时不禁怀念起他的师父李狗剩来。 不晓得,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一边副业当乞丐,一边正业经常偷偷倒卖各种黄书的他老人家,有没有被城管抓到。 还记得,那些黄书不少还是他帮忙续写的,他老人家老爱挖坑不填,应该会把读者气到准备成箱成箱的寄刀片吧。 真想念师父啊,要是能回去就好了,要是回去了,到时一定把他五花大绑。 欠自己的三十个铜板到现在都还赖着,利息都特么快压成十两白银了,其实想自己穿越的真正理由根本就是不想还钱吧! 越想,越皮笑rou不笑地在额头上蹦出个井字。 正怀旧着,秦时忽然听到隔壁桌似乎在吵什么,时不时飘出几句剑客,武林高手榜之类的字句。 听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抽了。 桌子上放下四枚铜板,他就起身,打算走出路边的茶棚里。 最近的麻烦事实在太多,好不容易过上隐居的生活,他可不想再大出风头了。 只是刚准备走,隔壁桌突然就打了起来,碗筷乱飞,热火朝天,不少客人吓得连忙逃出去。 在这混乱里,秦时被挤得根本迈不动腿,就跟抽干了池塘里的鱼群一样拥挤。 扑通一声,他摔在一张桌上,幸好有桌子撑着,不然今天武林上就得掀起一则奇闻。 ——前魔教教主出门吃面,途中竟被路人踩踏致死了,这告诉我们,出门一定要事先看看黄历,不然你都不知道这天到底是事宜踏青还是出殡。 秦时松了口气,从桌上准备起来。 他抬起头,就这么看见一拿着沾血的狼牙棒的彪悍大汉,脸色跟乌漆墨黑的锅底一般,脑袋上倒盖了一碗面,面汁从头发丝上流下来,衬得很吓人,更吓得周围的人不敢动弹。 茶棚里突然一片寂静。 大汉把碗从脑袋上拿下来,对着秦时说:“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时说:“呃……闻起来,好像是青葱牛rou面。” 大汉啪的一声,把碗砸碎了,“放屁,这明明是阳春面!” 忽然,大汉意识到重点找错了,本想骂秦时居然敢把面泼在自己头上,结果反被带跑了,又怒道:“臭小子,你存心找茬是吧!” 秦时无奈地说:“好吧,是我说错了,这确实是阳春面。” 大汉说:“不对,我说的不是阳春面!” 啊,怎么又临时变卦? 秦时只得说:“我知道了,这不是阳春面,是青葱牛rou面,总行了吧?” 大汉说:“不对不对,我说的不是阳春面,也不是青葱牛rou面,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认真听我说话行吗!” 秦时也烦了,“那到底是什么面啊,能不能给个确切答案,不要老变来变去的,面也很累的好吗?” 大汉简直快疯了,“我艹,我说的根本就不是面啊!” 秦时有点生气了,“不是面,难道是空气吗?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 大汉快癫了,他拉过身边的一个兄弟,“小刘,你说,我刚刚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小刘结结巴巴地说:“呃……难不成……是粥?” 旁边的阿黄插嘴道:“怎么可能是粥,明明是馄饨!” 意识到身边的小弟们通通都是一堆饭桶,大汉彻底败了。 “究竟有没有个会说人话的?帮忙解释一下吧,我真的要气疯掉了啊。” 这时,有人突然道:“我来解释吧。” 什么?终于有明白人听懂了我的话吗? 大汉激动地转过头,就听到那人平静地说:“既不是阳春面,也不是青葱牛rou面,而是一碗香菇滑鸡面,这是我刚刚点完没吃完的,绝对不会有错。” 小刘恍然大悟道:“所以,是大哥搞错了啊。” 阿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点了点头,“我就说,怎么可能是阳春面、青葱牛rou面呢,闻起来就不对味。” “大哥也真是的,闻不出来就算了嘛,还跟平民百姓争来争去,好歹我们是也是武林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这样,感觉真是好没有面子诶。” 大汉捂着胸口,气到翻白眼,倒地了。 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意识到,这些家伙的智商……只有核桃仁那么多…… 看到大汉倒在地上,小林吓坏了,连忙抱着大汉说:“大哥,虽然你确实很傻,但你也别为这一件小事生气到晕过去啊。” 阿黄说:“是啊,大哥,你振作点,我们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一点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 大汉颤抖地伸出手,断断续续地说:“你们两个……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想要把我气死过去吗?妈……” 听到这里,小林都快哭了,“大哥,你是快不行了,想要看一看亲人交代遗愿吗?可我也不知道你妈在哪里啊。” 我是想问候你妈,不是想见我妈啊,是智障吗?是智障吗! 大汉气到想要呕血,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大汉的情况越来越恶劣,小林哭道:“大哥好像真的快不行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阿黄思虑了一下,“现在,估计也只有赶快送大哥先去看大夫了。” 小林说:“那上头交代给我们的暗杀任务要怎么办?” 阿黄说:“笨蛋,现在是讲这个的时候吗?没看到大哥都口吐白沫了?再耽搁下去,明年的今天,大哥的坟头草就有八尺高了,赶快走啦。” 于是,两人就带着大汉急匆匆地离开了茶棚。 望着远去的三道身影,秦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看来最近暗杀组织不太好混啊,应该要定期来一次员工心理检查才行,这样的心理素质,很难让人放心交代业务啊。 等等,他们刚刚是不是说了暗杀任务这四个字?刚刚之所以打起来,难不成是因为暗杀对象就在…… 秦时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此刻,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们已经走了,你没受伤吧?” 秦时僵硬地缓缓转过头,果然,看见了一个他很不想、极度不想见到的人。 他下意识地退后三步,一副你不要靠近我啊的神情。 “怎么又是你,穆宁?!” 穆宁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 嗯? 秦时这才想起来,他出门前其实早就已经易了容。 此刻的他,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威胁力的普通人,容貌大众得,丢进人群里三秒就让人找不到了。 想起了这点后,秦时捂着胸口,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要此刻以真面目示人,绝对会掀起一番风波来。 既然穆宁认不出自己来,那还是赶紧先溜了为妙。 秦时说:“我没事,谢谢你刚才帮忙,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穆宁说:“等一下,那三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那些人向来是有仇必报,你家住在哪里?安全起见,我送你回去吧。” 秦时感觉自己快要挂不住脸上的笑,“这……多麻烦你啊……还是算了吧……” 穆宁说:“没关系,走吧。” 实在推脱不了,秦时只好勉强答应了。 ——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到了无底崖上。 秦时很不想别人知道他住哪,所以到了这里,就想让穆宁先回去,等会再顺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小路偷偷溜回去。 没想到,还没开口,就看道有许多人蜂拥而上,为首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独眼龙,身边的是之前见过的阿黄。 阿黄指着他们,对独眼龙说:“二哥,就是他们,让大哥为了一碗面,气到最后晕躺在床上的!” 某处床上的大哥突然诈尸,伸出手道:“都说了几百遍了,我从头到尾,他妈说的根本就不是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