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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苒:“大概一个小时前。” “……”民警义正词严地说,“小朋友,我们很忙的,请不要浪费我们时间。” “我没有……” “你们朋友说不定在哪里玩呢,你们再找找,或者打电话问问,电话打不通就通知他父母……” 那民警说着便要抬脚走,沈刻一手捉住民警手臂,一手掏出屏幕开裂的手机,说:“这是我朋友的手机。” 一指季苒手中的购物袋,“那是我朋友买的东西。” 紧接着出示第三样证物:“这是一只空酒瓶,底部有血,很有可能是我朋友的——它们在同一个地方找到,地上还有血,而我朋友不见了。” 说到最后,沈刻声音微哑,像是努力压制着情绪。 那民警眉头一蹙,严肃了脸色审视眼前的三个少年,半晌,沉声说:“你们跟我来。” 那民警将事情汇报给队长,队长细细盘问了一番后,便让手下查周边医院,看一个小时前有无一个叫邱鹿的少年被送去,紧接着拿上车钥匙带人出警。 警车上,队长幽默地说:“这片儿流氓混混多,不排除你们那朋友走着走着看到一伙儿人打架斗殴,被牵扯进去敲了脑袋,然后就被送去医院了。别着急,也许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季苒与沈刻却并未被安慰到,一个将忧愁写在脸上,一个只暗暗捏紧手指。 到了“案发地点”,民警们勘测一番,煞有其事地围了一小片警戒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命案现场。 沈刻眉头一皱,腮帮子动了下,想说什么又没说。 这队长给人感觉不大靠谱,说的话倒一语中的:“回家看了吗?” 三人一愣。 三人乘着警车到廖句家,领居吓了一跳,队长逮住就问:“见过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吗?这么高,长得挺漂亮的,穿……”扭头问,“穿什么来着?” 沈刻:“穿拼色灰白T恤,黑色九分裤,运动鞋。” 领居摇头,“没见过。” 廖句:“那你有没有听到有人来我家敲门?” “没有。” 队长耸肩,“看来没回来过。”这时队长手机响起,点了接听,片刻说:“……医院也没查到。” 很明显,事情的确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了。 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着一块大石,说不清谁的更重些,沈刻的脸越发苍白。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害怕,就像上次季意摔下山,他的呼吸都快停了。 如果季意真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小超市门口的监控很快调出来,看着录像里的季意走出超市,三个少年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队长问:“是他吧?” “……是。” 可惜监控范围有限,季意转过一个弯后就不见了。 接着从无数小方格一样的监控录像中调取了出事巷子的监控,然而那里的监控老旧,画面不甚清晰,不时有雪花一样的白条上下滑动,几人依然看得很认真。 时间轴往后拉,沈刻叫了一声:“停!” 画面停顿,队长瞥了沈刻一眼,“眼挺尖儿啊。” 沈刻绷着脸部线条,一眨不眨地盯着录像。 两三秒后,穿灰白拼色T恤的少年进入画面,随后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小跑着追上去,对其搭话,并试图拉拉扯扯。 监控有些远,看不清脸,但可以从少年的肢体动作中看出,他是厌恶并拒绝的。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少年走了一段路,那中年男人忽然捡起路边的酒瓶,又追了上去,少年回头——! 季苒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沈刻瞬间握紧拳头,手背青筋凸出。 ——并没有完,画面里的少年挨了头破血流的一击,并未立时倒下,他是想跑的,却被中年男人追上一巴掌打趴在地,手机摔了出来,他伸出手想够,手机却被中年男人一脚踢开。 接着,少年被中年男人扛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一次…… 两次…… 三次…… 少年被摔得不怎么动弹了,但还有意识,中年男人又狠狠踢了两脚,少年疼得蜷缩起身体,中年男人再次扛起少年,就这么走了。 ……监控室里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一潭死水中,季苒发出一声哭腔:“快找人啊!” 队长:“……对,对,把那周边的监控都调出来!” 沈刻双手撑着桌子,目光依然死死盯住那一小方监控录像,里面已经没有季意了,他的心却还悬在那里,就像地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凉透了,干涸了。 不仅手背,额上的青筋也冒出来了,沁着细汗,眼眶透出骇人的猩红,牙关紧紧咬合,几近碎裂。 季苒见他这样,更难受了,也不知该说什么。 廖句自然也颇受震撼,但自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他,也是见过各种“苦难”了,所以他并没有像季苒与沈刻那样处于崩溃失控的边缘,说:“你们谁有邱鹿家里电话?打个电话给他家里吧。” …… 机场,头等舱休息室。 轻柔的钢琴曲中,邱旻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边用iPad处理邮件,边等着夏知礼的手磨咖啡。 这事儿其实可以让服务员做的,只要他说一句,身材婀娜、笑容甜美的服务员肯定很乐意效劳,但他就是作,非要夏知礼去磨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