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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方旭无奈地笑笑,说道:“我一直以为没被发现,直到我八岁去栖霞书院读书时,大哥对我说,以后要好好跟着先生学读书做人,不可以再干偷红薯掰玉米的事了,我才知道,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姜世云笑得肚子疼,怎么这么好笑呢,他现在都能想象得到林方旭听他大哥说完后,脸上该是怎样的震惊。 林方旭眯了眯眼,微笑道:“好笑么?” 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厚道,姜世云缓了缓,顾左言他道:“咳……,你看岸边好多人在浣衣啊,……咿?那几个夫郎、娘子洗的是什么?” 林方旭见他先是故作正经,再是一脸好奇,看了看引起他兴趣的事物,回答道:“那是在洗过年做豆腐、蒸花糕用得竹笼、簸箕。” 姜世云心中暗骂一声,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扯到过年干什么,忙又转移话题道:“那些夫郎、娘子唱的是吴侬小调么?唱得真好听,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林方旭见他懊恼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暖道:“都是一些平常的调子,左不过是讲一些才子佳人,悲欢离合的故事罢了。” 姜世云听着对岸的轻声软语,随着微风,飘入心田,如水一般纯净柔和,曲如其人,江南的女子、小哥儿也如江南的调子般含蓄婉约,妩媚温柔。 姜世云作为北方出生的小哥儿,从小便是鲜衣怒马,直率爽朗,再加上出身武勋之家,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些如火的气质,和江南女子、小哥儿截然相反。 想到这些,姜世云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地不舒服,赌气道:“才子佳人怎么就平常了,你还不一定会呢。” 林方旭心想‘我会这个干嘛呀?’,看他气呼呼地样子,心中微微一动,说道:“我不会吴侬小调,但我会其它的,你要听么?” 姜世云颇为意外,也不赌气了,狡黠道:“那你唱来听听,我来品品好不好。” 林方旭走得离他近些,双手打着拍子,轻声唱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如玉哥郎,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咿?林小弟……你在唱诗经吗?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陈恺刚刚钓着一条河鲤。”姜世武莽里莽撞地跑了过来。 听到二哥的声音,姜世云赶忙本能地移开一些,红着脸只听得见自己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 商谭和许仲康走在姜世武后面,最后面跟着陈恺和商婉君两人,所有人都走到了船头的夹板上后,许仲康好奇道:“东升在唱诗经么?居然有如此雅兴?” 姜世云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听到他的话又紧张起来,只听林方旭笑着道:“姜少郎问我是不是在鹿鸣宴上唱了鹿鸣,说我唱得肯定不好,我便唱给少郎听听。” 林方旭说完,还笑着对姜世云道:“少郎,在下刚才唱得可还能入耳?” 姜世云气也不是,羞也不是,怎么才发现这人面皮如此之厚,恨恨的瞪他一眼,撇开头不说话。 商谭见表弟面色不愉,东升又强颜欢笑地站在一旁,以为两人闹了什么矛盾,忙开口道:“这运河里的鱼就是少,我们守了大半天,就小伯爷钓了一条河鲤。” 姜世武耸耸肩道:“就是太小,也没什么吃头,不过还是可以加个菜么,要不就让厨娘做了小云爱吃的醋鱼吧。” 陈恺却犹豫道:“还是拿来炖汤吧,连着几日都赶路,我们几个男子倒没什么,婉君meimei……,和表弟却可以喝了补一补。” 姜世武听完虎了脸,许仲康此时却打岔道:“说起鹿鸣宴,我倒是想起了当时一起跳魁星舞的场景,说起来我们这杭州五子 之后可就没聚在一起过了,也不知道大荣他们到哪里了?” 商谭感叹道:“哎……,是啊,希望到京城可以聚聚。” 林方旭心里也颇为感慨,靠在船舷上,双手轻轻敲打着船身,写意般唱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商谭和许仲康相视一眼,跟着喝到:“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人人皆爱好颜色,河边浣洗的夫郎、娘子,见高大的官船上,几个年轻俊朗的小公子,肆意歌唱,风流倜傥,大胆的吹起了口哨,高声问道:“少年郎,嫩个去哪里咯啦!”。 林方旭三人唱完后,朗声大笑,许仲康更是高声回道:“金榜题名去!” 笑闹过后,最后那条河鲤还是炖了汤,姜世云自己然是没喝的,命人全部端去给了商婉君。 商婉君的贴身丫鬟红莲,为小姐盛了汤,笑着道:“小姐,还是陈伯爷有心,想着您最近赶路,有些上火,汤里还特意放了薄荷呢。” 商婉君淡淡地笑了笑,矜持地接过碗,小口地喝着汤,虽是普通河鲤,但却滋味甚好。 林方旭老夫聊发少年狂一回,过后几天都在接受冲动的惩罚,因为姜世云刻意避着他,大部份时候都躲在房间里,明明同在一艘船上,却硬是在到通州之前都没见过面。 男人在恋爱中也会多愁善感,林方旭此时的心境,就像他唱的诗经里写的一样,“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姜世云确实在躲着林方旭,他现在心里烦躁得很,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高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