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请你自重在线阅读 - 50.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50.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已经过了五天了。

    当日见纪纲态度坚决,朱高煦思量了许久,他好好想想对策,可五天过去了,却没有丝毫动静。

    纪纲坐在厅里沉思,脑中不断地回想那个长得像江嘉言的女子。

    起先,朱高煦的万全之策,便是让纪纲等,等到朱棣选完妃,若这女子落选,那便万事好办。

    可纪纲不想也不敢冒险,万一女子被选走,就回天乏术了。

    但纪纲又不得不担心,如果此事被发现,怕是又要闹不小的风波。

    正想着,小厮跑了进来,“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谁?”

    “不认识,几个黑衣大汉,说是有要紧事,在后门。”

    纪纲连忙向后门去。

    后门对着一条小街,现在是深夜,空空荡荡。

    一开门,几个黑衣人窜了进来,为首的摘下帽子,“纪大人,受汉王陛下指派,您要的,带来了。”

    纪纲心中又惊又喜,只见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

    纪纲连忙致谢,“多谢殿下。”

    几位黑衣人没过多停留,放下箱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纪纲吩咐几个人将木箱子抬到自己房里,还吩咐,“我的院子里不要留人,统统走。”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纪纲才打开大木箱,那女子躺在木箱子里,正闭着眼睛熟睡。

    纪纲蹲坐在一旁,细细地打量这女子,她和江嘉言长得并不是完全一样,脸型、鼻子还是有一些不同的,那天他匆匆一瞥,根本没机会仔细看清她。

    可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女子的脸庞,替她撩开脸上的发丝,柔和地注视着她。

    或许是被弄的痒痒的,女子揉了揉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觉环境不太对,她连忙起身,正对上纪纲的脸,吓得大喊出来,“啊!!!”

    纪纲连忙说道,“别喊!别喊!我不是坏人!”

    女子看着自己被麻袋裹着在箱子里,她更加惊恐,“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扶着箱子想要跳出来,却被麻袋给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从箱子里滚了出来,“啊...”她揉着被撞疼的胳膊和脑袋,坐在地上啜泣。

    “没事吧?”纪纲慌张地跟着她,“撞疼了吗?”他想检查一下她的胳膊,却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

    “你别碰我!”女子向后退了几步,从桌子上抓起一个花瓶,“你再过来,我就砸你头上!”

    纪纲离她远远地,“我不是坏人,我,你记得吗,几天前我们在御花园见过,你在捡藤球。”

    女子仔细回忆,才想起来,“你,是你!你还抓我的手腕,果然是个无耻yin贼!你想干什么?这是哪儿?”

    “这里是我府上,我是锦衣......”

    女子不等他说完,继续喊道,“你要干什么!”

    “我...”纪纲一时间说不上来。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yin贼!我告诉你,我是要给陛下当妃子的,我以后...以后可是要当贵妃的!你现在把我送回去,我既往不咎,不然......”她四下看看,发现没什么可攻击的武器,只能拿着花瓶,“不然我就把花瓶砸碎,然后划花你的脸再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全家都灭门!”说着。她便将花瓶举起来,做一副要摔碎的样子。

    “你别伤着自己,”纪纲紧张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我是纪纲,锦衣卫指挥使。”

    女子听后,倒是有些意外,谁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是皇帝身边权焰熏天的人物,“你...你真的是纪纲?”

    纪纲忙从自己身上掏出令牌,“不信你看。”

    女子快速从他手中接过令牌,可看了半天她也看不懂,又给纪纲扔了回去,“那...那你要干什么?啊!是...是我犯什么事儿了吗?”这下,她更加害怕了,北镇抚司折磨人的手段,妇孺皆知。

    “不不不,不是的,是我......是我想见你。”

    “见我做甚?”

    纪纲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只说,“我不会伤害你,你把瓶子放下,咱们到厅里说,好吗?对了,你......饿不饿,我吩咐厨房做些吃的给你。”

    “不饿!”她害怕饭菜里有毒。

    “那,那我们去前厅说,好吗?”纪纲先到了正厅的桌子边坐下,“来,你坐这里。”

    女子跟着他,一脸狐疑地走过去,与他对面而坐。

    “你叫什么名字?”

    “楚宝林。”

    纪纲打量着楚宝林,她正面看着是和江嘉言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他又问,“你...家是哪里?”

    “扬州,我父亲是个布商。”

    纪纲沉吟片刻,楚宝林看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劫持我到这里要干什么?你为什么想见我?”

    “这你就别问了,你先在这里住着。”

    “我为何要住在这里?我要进宫!”

    纪纲看着她,“你就那么想进宫?你可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入了宫,一辈子就要在那四方天地里,再也没了自由。”

    楚宝林似乎并不在乎,“我知道啊,可是入宫能当娘娘的话,那可是锦衣玉食琼浆玉液的日子,若是得了皇上的喜爱,指不定还能当个贵妃、皇贵妃,”她顿了顿,“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呢!到时候,我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若你没被选上呢?虽然你能从千人之列脱颖而出,可最终能入宫的,也不过叁五人,越是尖儿上的人,就越难出头,你可有过人之处?”

    这下楚宝林倒是没了底气,“那...那......”

    纪纲没继续往下说,他站起身,“你今日就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下人。”说完,他就出去了。

    “哎?你不管我了?你还没说你绑我干什么?你放我出去啊!哎!我可是要当贵妃的!!”

    第二天一早,穆蓉就听说了楚宝林的事情,但谁都不知道楚宝林是从哪儿来的,只知道纪纲拨了五六个丫鬟去伺候她,还容她住在主院,就连早膳也是同她一起吃的。

    穆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带着身边的丫鬟想去会会楚宝林,可走到主院门前,却被丫鬟拒在门口,“夫人赎罪,大人走前,楚小姐说要睡回笼觉,大人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穆蓉十分不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好,那让楚小姐好好歇息着。”她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楚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来通报我一声,我一并都给她备齐。”

    纪纲没有去办公,而是去了汉王府。

    朱高煦刚起床,见纪纲来,意料之内,“荣桓昨日春宵一刻,今日也能勤勉早起啊。”

    “多谢殿下,为臣这番事,想必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也没有。”朱高煦让他起来,“买通了几个内侍,用了点药,待她睡熟就运了出来。”

    “那...今日会被人发现的吧?”

    “不会,”朱高煦摆摆手,“内侍报她染风寒,找了个宫女假扮她,独自住在别的殿了,待几日,说病重暴毙就行了。不过......”他顿了顿,“在父皇眼皮子下面偷梁换柱鱼目混珠,确实不容易。”

    见朱高煦安排妥当,纪纲连连致谢,“多谢殿下,殿下费心。”

    朱高煦的忙不是白帮的,朱棣通过纪纲所掌握的朝野内外的信息,朱高煦也都悉数尽知。

    纪纲白天尽心地为朱高煦办事,晚上回府后,基本上都在与楚宝林相处。

    起初,楚宝林还天天嚷嚷着要进宫,可见纪纲对她无有不依的,渐渐也不再提起了。

    楚宝林胸无城府,虽然贪图享乐,可天真烂漫的性格让纪纲很喜欢,他总觉得她玩闹起来的样子,和江嘉言很像。

    这天,纪纲回来的早,买了一堆玩意儿带给楚宝林。

    楚宝林正在院子里和丫鬟们踢毽子,见纪纲回来,便迎上去,“今儿又给我带什么好玩儿的了?”

    纪纲拿出一个大包裹,楚宝林翻了翻,兴趣寥寥,“这些东西应天府早就时兴了,一点儿都没意思。”

    “那你想要什么?我着人去给你买。”

    楚宝林想了想,“我曾听我爹说过,江南织造局从前给皇后娘娘奉了好多掺了金银丝制成的绸缎,穿上别提多华贵雍容了!京里公侯伯爵家的夫人、闺秀们也都以穿这布匹的成衣而显示富贵,只是娘娘过世后,就再也没造过了,所以现在再想要就难买的很了......”

    纪纲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想了想,“这布匹是皇家贡品,亲王、公侯府的也就算了,臣子可不能肖想。”

    “我不!我就要!”楚宝林跺着脚,拉拽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求你了。我爹虽是布商,可这料子他都没见过,我一直都想要,我还想着,若是我能进宫当个宠妃,还能吩咐下面的人继续造这料子,你要是不答应我,那就放我回宫!反正我就是要!”

    纪纲还是没答应。

    楚宝林见他不吃硬的,想了想,踮起脚尖,伸手揽着纪纲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吻在他唇上,而后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求你了,好不好,我也想要。”

    纪纲没料到她会这样主动,这样让他想起了那个撩着裙边挑逗他的江嘉言。

    他似乎没办法拒绝,“好,我想办法。”

    两天后,拿着布匹的楚宝林兴奋不已,她回身抱着纪纲,“谢谢你,你可真好。”

    纪纲看她高兴的像个孩子,心里也十分畅快。

    没过几日,朱棣就去北征了,临行前,他带走了朱高煦与他同行,太子则被留下监国,这下,朱高煦心思活络了起来。

    朱高煦找来纪纲,一面监视着太子的举动,一面监视着太子身边的文臣。

    果然不出他所料,解缙私谒太子,他抓了解缙的把柄,待朱棣回来后,放风出去。

    原本,朱棣就对太子的能力十分担忧,现在太子竟然还私交大臣拉帮结派,更是让他无比恼怒,尤其此次北征,朱高煦表现出的卓越才能让朱棣很是欣慰,于是桀骜不驯的解缙在朱高煦的推力下,被贬官流放,这样一来,太子身边少了一个得力的能臣。

    朱棣的多疑、纪纲的情报,帮助朱高煦一次又一次的攻陷太子党的阵营,一时间,他成了朝中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

    纪纲也平步青云,他想了许久,决定要纳楚宝林为妾。

    即使他心里始终都明白,楚宝林不是江嘉言,隔靴搔痒不痛快,望梅终究不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