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她离开他
艾珈刚读大学时，父亲陈淮耀抽出一笔钱，在某城中村买了两块地皮，建起了一栋占地120平的五层楼房供出租。 早些年，又在闹市区买了一套叁居室一直空置着，直到去年底陈铭嘉和拍拖多年的女友欣儿结婚后，小两口才搬进去。本想着在旧城区现居的房子将来留给女儿，哪知艾珈并不打算接受，而是在叁年前，买下了弟弟所在小区的一套单身公寓。 陈铭嘉在警校毕业后考进了某公安局侦查系统，现在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欣儿是陈铭嘉的高中同学，独生女，家境富裕，性格好，现为某银行网点主任。 两人在高中时期就瞒着双方父母谈恋爱，艾珈还常帮他们打掩护，从而与欣儿培养了革命友谊。这不，艾珈买房时，欣儿主动提出与陈铭嘉共同赞助艾珈10w付首付，艾珈没敢要，再叁推脱后欣儿提出折中方案，一半是心意一半当借款。 这半年来，由于姐弟两住的近，平常晚餐一块儿吃，周六一起回父母家。 车子抵达小区门口时，艾珈交待陈铭嘉帮她把行李提到家。下车后来到对面大街的一家药店，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走进去买了一盒紧急避孕药，塞进背包。之后再向后拐一条街，来到一家烧味店，打包了一个手撕鸡饭。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艾珈旋转门把，滑盖自动升起，按下指纹，进屋后，把东西放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滑下手机的接听键。 “珈珈，阿铭说你们已经到家了。”梁女士每次都先声夺人。 “嗯，刚到呢！” “你二姨说，那个男仔希望明天晚上和你一起吃个饭，问行不行？”梁女士试探着问。 “妈！”艾珈深呼吸一口，“我不会和那个男的吃饭，也不会跟他见面！” “珈珈……”梁女士欲言又止。 “不仅如此，只要是二姨介绍的对象，十个当中九个都是歪瓜裂枣，我没有廉价到那么上赶着！你帮我转告她，以后我的事儿不用她cao心！”艾珈说得急，一口气还卡在嗓子眼。 “好好好！妈慈知道了，你不要那么激动嗬！”电话另一头的梁女士显然有被吓到。 “我现在很累，就这样！” 打发完梁女士，艾珈觉得自己周身无力，她站了许久，直到微信信息提示音响起。划开屏幕，陆铮的信息躺在上面：平安到家了吗？ 艾珈点开微信头像，看着那只风筝，眼角有泪滑落。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从背包里取出那盒药，艾珈看着上面写的字样，伸手摸了摸肚皮，最后把盒子塞到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吃完饭、收拾完行李箱、洗漱冲凉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昨晚和陆铮折腾得太疯狂、几乎一宿没睡，加上舟车劳顿的，艾珈的眼皮早就打架了。 翌日早晨6点，在床上灵活地伸着懒腰，艾珈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于是决定换装去楼下的海珠湖公园跑步。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昨晚9点的，一个是11点，都是陆铮打来的——他这个人不爱社交网络，有什么事情都习惯打电话。 艾珈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回拨。 “早安，陈小姐。”铃声都没响，陆铮低沉的嗓音就飘进艾珈的耳朵里。 “早晨，陆先生。”停顿片刻后，“对不起，昨天到家的时候忙着收拾就没看过手机，8点多就睡下了。”艾珈弱弱地解释道。 “嗯，平安到达就好。”陆铮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一阵沉默后，“我现在要下去跑步了。那，再聊？”艾珈说。 “嗯。”挂完电话后的陆铮有些懊恼！昨天，陈艾珈不回他的微信、不接他的电话，让他不免心生不安，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似的。 好不容易听到她的声音，他很想告诉她，她刚走，他就开始挂念她；昨晚，怀里没有她，他根本睡不着；他还想理直气壮地警告她——不准去相亲！不然他会生气。可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 十来分钟后，艾珈来到海珠湖公园，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柔和的阳光映照在湖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她掏出腰间的手机，拍下一张照片点开微信发给陆铮，然后收好手机，开始跑步。 民宿的房间里，背影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唇齿之间吐出一圈烟雾。听到响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还有那一行字——一起来感受广州的早晨吧！男人的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丝笑意，拧灭烟蒂，回床躺下，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下午叁点，艾珈正在家里忙着把这次旅行的照片拷贝到电脑上时，电话响起。 “honey，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啊？”问话的是艾珈的闺蜜兼新老板欧杨。 “你找我，当然什么时候都有空啊！” “太好了！今天麻烦你帮我去幼儿园接一下囡囡，我现在忙得抽不开身。” “没问题，你忙你的去吧。” “谢谢亲爱的！收线了。” 欧杨是艾珈的大学师姐，英语教育专业，两人同为一个社团，因为都喜爱王尔德而走在一起。大学毕业几年后，欧杨自己开了家培训机构，一直向艾珈伸出橄榄枝。 因为之前和Brain共同就职于一家贵族双语学校，两人拍拖时又太高调，虽然艾珈从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却怕触景伤情，于是便火速辞职，答应欧杨9月份正式到岗。囡囡是欧杨的女儿，前年和前夫离婚后判给了欧杨，现在是囡囡的外婆在羊城跟她们一起生活。 到了幼儿园，正好是放学时间，艾珈来到小1班门口，正探头张望就听到囡囡奶声奶气地喊“契妈”，并且很快背好小书包走出来，笑着跟老师挥手再见后，艾珈拉着囡囡的小手走出校门上了车，把她安置在后排的安全椅上，然后启动车子。 “契妈，你好久都没来接我放学了。” “Sorry.契妈太忙了。你有想念契妈吗？” “当然了！很想很想，每天都想，我也很想念UncleB。契妈，UncleB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囡囡，UncleB回家了，他的家离广州很远。所以他最近都不能来看囡囡了。”艾珈说完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小女孩。 “哦。”囡囡嘟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契妈现在就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芝士小蛋糕，好不好啊？”艾珈哄道。 “好啊好啊！谢谢契妈，我就知道契妈对我最好了！我要来啦，我的芝士小蛋糕。”囡囡瞬间高兴地手舞足蹈。 停好车，艾珈拉着囡囡的手走进“味蕾”港式茶餐厅，她给囡囡点了一份芝士小蛋糕和鲜奶，自己则要了一杯手工咖啡。看着囡囡那个小吃货一脸享受的模样，艾珈突然觉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上午11点，艾珈出现在父母家时，让两老感到意外又惊喜。 梁女士拉着艾珈看了又看，没想到这次外出一个多月的闺女不同以往，不但没瘦，气色还更好了！ “妈慈，我住的民宿是可以自己做饭的，你女儿我啊，已经用广式靓汤把整个民宿的小伙伴们的味蕾都征服了！”艾珈傲娇地说完，又伸手摸了摸脸蛋，她当然不能告诉梁女士，皮肤变好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上了床。 “珈珈，你好好呆着，老豆去给你做好吃的啊。”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陈淮耀说完，起身钻进了厨房。 母女俩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妈慈，那天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艾珈充满歉意地说。 “珈珈，妈慈也有错。是妈慈欠缺考虑了，对你的个人问题太着急。”梁女士检讨地说道。 “妈慈，我答应你，一定会给自己找一个好男人，给你们找一个好女婿的！但是呢，你也不要再逼我了，行吗？” “好好好，都依你。”梁女士笑着说。 午饭后，艾珈开车来到一家大型美发连锁店。 “这次是，又要剪短吗？”说话的人是与她认识了几年的发型师阿勤。 按照往年的习惯，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把头发剪短，长度请参考TVB女艺员接拍古装剧期间剪的短发，比如法证先锋ⅲ里面的法医扮演者张可颐。所以一年到头，艾珈的头发最长也就到肩膀位置，正是现在的这个长度。 被阿勤这么一问，让她蓦然回想起回家前的某一天，与陆铮温存完后，两人坐靠在床头腻歪，陆铮摸着艾珈的头发说：“发质真好，不把它留长可惜了。” “是你喜欢长发女人吧？”艾珈调笑他。 “嗯！”陆铮大方承认。 艾珈感到眼前有一只手在晃动，遂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镜子中的阿勤，左手扶着椅背、弯腰微倾着，疑惑地问她：“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这次还是帮我修剪一下吧！我想把头发留长看看。”艾珈莞尔一笑。 从发廊出来后，艾珈又去了已经预约好的、常去的一家美容院，做了一整套的脸部美容和保养。最后，去了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到住在隔壁那栋楼的弟弟家里。 怀有叁个月身孕的欣儿还未见肚，身形也几乎没有变化，但是脸蛋明显圆了一圈。 “最近睡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艾珈关切地问。 “BB在肚子里很乖，一点儿都没闹我，所以最近我都是该吃吃、该睡睡。”欣儿笑着回答。 叁人吃完饭后，欣儿照例起身收拾残羹冷炙，艾珈见状，赶紧帮忙。 “家姐，你别动，我来就好。”欣儿制止她。 “陈铭嘉！还不赶紧过来帮你老婆干活？”艾珈冲弟弟吼道。 “家姐，你不要过份紧张，我是怀孕又不是生病。医生说了，孕妇也是需要活动的。”欣儿柔声对艾珈说，随后转头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丈夫说：“阿铭，我们还是老规矩，一会儿你负责拖地。” “嗯，知道了，等我打完这盘游戏马上就来。”陈铭嘉抬了一下眼皮回答道。 艾珈见此情况，也明白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头了，便不再说什么。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向来喜欢姗姗来迟的亲戚竟然准时到访！艾珈看着底裤上的那一摊红，终于放松了连日来紧绷的神经！ 从西宁返家第一天买回的那盒紧急避孕药一直安静地躺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两天后，艾珈忽然又后悔了！无奈已经过了有效的时限。这让艾珈胆战心惊了地度过了好几天，想着一个礼拜后，例假还不来的话，就得去买验孕棒了！好在最终只是虚惊一场！ 可是，连艾珈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夹带着一丝失望！或许这就是天意吧——那晚的陆铮，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的小蝌蚪送进她的小房子里——老子那么卖力，奈何不了儿子如此不争气！想到这，她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