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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楼镜嫌她去得太久,肚子饿了还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这不难理解,因为这几日一直都在搜寻赵栩和季肖白有可能在的位置,所以他们吃饭极其不规律,经常实在饿了或者突然想起来了的时候找点东西凑活着吃。 所以,即便现在是中午13:00,但作为主力的楼镜上一顿饭其实是在昨晚。 楼心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才出来40分钟吗?急什么急?哟,现在知道担心我了,那刚才怎么不陪我下来买菜呢?自己搁冰箱里找点东西吃吧,女人逛起超市来哪有这么容易回去,今天要买的东西多,我估摸着还要逛一两个小时。有本事你下来把你姐接回去啊!我还要你担心哦,管好你自个儿就行了,行,挂了。” 楼心嘴上说着还要再逛一两个小时,但其实她已经买得差不多了,结完账最多再花15分钟就能回到家了。 她出了地铁站,提了一大包东西往回走。 由于是工作日的中午,上班族的午高峰已经过了,路边许多商铺的店家都在午睡,她发现走过的街都比原来要安静得多。 可是越走越不对劲。 为什么人这么少?少到不真实。 不想的预感冉冉升起,她加快步伐走到自己的公寓楼下,一边走还一边给楼镜打了个电话,可是并没有人接,连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都莫名诡异。 为什么她会觉得看到的东西都那么不真实? 竟让她觉得倒像是幻觉一样。 她快速回到房间,打开房门,大声呼喊楼镜的名字。 没人应。 紧接着,房间开始坍塌,整栋公寓都开始下陷,然而周围依旧是诡异的死寂。 忽然,一个魅惑的男声用标准的普通话道:“来,看这里。” 楼心不受控制地转身。 那是一个耶稣的十字架,她的目光刚落到上面去,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实际上,楼心依然在地铁站。 自从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擦肩而过后,她就站在地铁站的角落里一步也没有动过。 她脑海里的时间过了十几分钟,可在现实里不过是几秒而已。 而现在,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正把手撑在墙上拦住楼心的去路,那是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他手上拿了一捧花,是九朵鲜红的玫瑰。 他看着楼心失去焦点的眼睛,绚烂而宠溺地笑着:“Helleous lady!” 他把花递给了楼心,楼心伸手接过。 然后男人绅士地朝她伸出手,道:“不生我气了,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有人被男人的英俊吸引了目光,不禁转过头多看了几眼。 然后他们看见楼心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低头似乎笑得羞涩,随后埋进那人怀里。 地铁站里,谁都没有留意那对“情侣”,毕竟地铁站里随时都在上演分分合合的戏码。 但如果有人仔细去看楼心的眼睛的话,可以发现那双眼睛毫无神采,宛若木偶一般。 初雪后。 壶章市北山镇。 小店老板把毛毯铺在腿上,摊在躺椅上玩王者荣耀玩得十分入迷,有客人来了他也没听见。 于是那个声音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一瓶矿泉水,谢谢。” 声音格外好听,富有磁性却让人听来很舒服,就像是被清泉给润泽过的一样。 老板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年轻人,一边习惯性地飞快重复道:“柜子里自己拿,扫支付宝!” 但是声音的主人并没有露脸,他带了一顶鸭舌帽,戴着口罩,围着一条围巾,插着耳机,耳机线连在侧挎着的包里。 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从南方来上学的大学生。 啧,这年头,大学生们把自己遮得一个比一个严实,连他这种中年人都不如,都是些不耐寒的小白脸啊。 然后他低头一瞟,骂开了:“cao,抢老子人头!” …… 今天天气很好,出了太阳。 小镇上躲在屋里的人都出来了,虽然外面的空气没有屋子里的暖气暖和,但是雪后的积雪没有化,所以大家都出来堆雪人玩了。 虽然北方人对下雪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对第一次见到雪会激动得大喊大叫的南方人时常报以鄙夷,但是毕竟这是初雪,可不得拍拍照发发抖音朋友圈什么的。 于是乎,今天的小镇上格外热闹。 赵栩坐在擦干净了的椅子上,看着这些沉浸在欢乐中的人,眼神温柔。 已经一周了。 赵栩离开季肖白后,先是去取了些钱购置基本物资。然后,重回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有多少年没有回来了? 九年了吧。 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往北山高中走去。 今天周六,学校里只有高三的补课生。因为北高是省内前三的高中,重本率60%,所以有全省各地的学生来这里就读,还有不少砸钱进来的学生。因此,北高经常会有留校生,放假了管的也就不严,赵栩把口罩一摘,年轻的脸活像发育过早的中学生,赵栩很轻易就混进去了。 学生时代,或许一个人一生中最青涩美好的时代了。 现在正是下午四点半,教学楼里偶尔能听见琅琅书声,赵栩无端地感到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