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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亡他。 “天越来越暗,店门都关了,我找不到人问路,只好求助警察叔叔。”谢衍揉了揉酸胀的小腿,预感明天会爬不起来,一脸惆怅,“我今天走了二十多公里,脚都磨出泡了。” 瞿铮远鼻孔里出气,想想自己今晚经历的一切,觉得颇为解气,赏给他一个字:“该。” 委屈巴巴撞上冷面军阀,谢衍抱着胳膊看向窗外,不理他了。 到家时将近凌晨四点,天虽然还暗着,可与深夜时分的那种幽静不同,因为小区里已经有勤劳的鸟儿爬起来了,几盏灯火映入眼帘。 谢衍走在瞿铮远前边,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身影被瞿铮远的完全覆盖,竟有种无比踏实的感觉。 疯了疯了,谢衍加快步伐溜进单元门,瞿铮远像个教导主任一样在后边嚷嚷:“你脚又不疼了是吧?” 谢衍戳了一下电梯钮。 不说还好,一说又开始疼了! 虎子听见开门的动静,四肢伸直,在窝里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扭着屁股走向猫砂盆,准备干点扫兴的事情。 瞿铮远一眼就盯上了它,命令道:“你去给它铲个屎。” 凭什么啊? 就快要挤出齿缝的四个字又被谢衍生生咽了回去,“噢”了一声,蹲下,盯着虎子拉屎埋屎。 饶是虎子这样不要脸的猫,也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谢衍一边铲屎一边问:“虎子的名字是你给他取的吗?” “它自己取的。” “……”谢衍又问,“为什么要叫虎子?” 听起来又土又非又敦实,那种多层次的感觉都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瞿铮远漫不经心道:“瞎取的呗,它又听不懂,你端着饭盘喊它二狗子它都应你,要是吃饱喝足了,你喊它爸爸它都不搭理你。” “……”确实。 瞿铮远洗了洗手,看见桌上的饭菜问:“你晚饭吃了没?” “没呢。”谢衍说。 “那还不快点过来吃东西。” “不是你让我铲屎的吗!” “洗个手。”瞿铮远提醒道。 谢衍挤出一坨泡沫:“要你说。”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勾起了瞿铮远对往事的回忆,好像小时候他也经常这么冲爸妈吼来着,那时候觉得什么都是永恒的,哀愁和别离都是别人家的,可后来才发现,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糖醋大排和素菜是傍晚买的,没放冰箱,闻着没什么味道,但瞿铮远怕吃出问题来,准备装一起扔了,正好被谢衍看见,伸手拦住:“你干嘛?” “昨晚上买的,估计都坏了,你弄点别的吃吧。” 谢衍闻了闻说:“没坏啊,我看你鼻子坏了,买了不吃多浪费,猪都白死了!” 瞿铮远拗不过他,把大排放回桌上:“那你吃吧,吃坏肚子可别赖我。” 谢衍下了点面条,烫了几片菜叶和一个鸡蛋铺在上边,和风斗笠碗配木勺,整出了日式拉面的卖相。 “你要不要也来一碗?”他问。 瞿铮远翻着徐念的朋友圈,在看对方有没有发什么暗示他不尊重人之类的动态。 “我气都给你气饱了。” “来嘛,吃一碗吧,吃完咱们就和解了。”谢衍把面条推过去,不等对方回绝,他又赶忙冲进厨房给自己煮一碗新的。 瞿铮远提心吊胆地奔波一夜,松懈下来后,真觉得有点饿了,捞起面条吃了口。 “味道还行吧?淡了吗?”谢衍问。 这时候哪怕来份泡面也能吃出米其林餐厅的味道来,瞿铮远回了句“还行”,狼吞虎咽。 谢衍心里还惦记着那合约的事情,坐下后打量着对方的脸色,小声询问:“你昨晚本来要跟谁吃饭啊?” 瞿铮远说:“CG传媒的经纪人。” “哇,”谢衍震惊道,“你要去签约当明星啦?” 瞿铮远扫了他一眼:“托你的福,昨晚上我吃到一半就走人了。” 谢衍这才知道为什么瞿铮远要发那么大火了,心里无限内疚:“那怎么办,要不然你再把人约出来搓一顿?” “这你就甭管了。” 瞿铮远吃饱喝足放下筷子:“你吃完赶紧上去洗个澡睡一觉,一身臭汗熏死我了。” 谢衍下意识地扯住衣领嗅了嗅:“很臭吗?我怎么闻不出来。” 瞿铮远没有回答直接进屋了,谢衍迅速扒拉碗里的面条,顺便把瞿铮远碗里那个原封不动的鸡蛋给消灭了。 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瞿铮远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握着部手机、充电线,还有创可贴。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说:“脚抬起来给我瞧瞧,哪磨破了?” 谢衍受宠若惊,把袜子一点点拉下去:“后跟这边。” “还行,就一个水泡破了。” 瞿铮远握住他的脚踝,让他踩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撕开包装,小心翼翼地对准伤口位置贴上,轻轻抚平。 他的动作勉强称得上温柔,对于谢衍而言,那是前所未有的,导致他盯着瞿铮远的鼻梁骨出神。 “疼不疼?”瞿铮远抬头看他。 谢衍吓得移开视线,摇摇头。 瞿铮远将桌上的手机推给他:“这我之前用的,你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