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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燃靠在柜台上等,他没看手机,看着窗外的人。 老板家的儿子坐在椅子上写作业,看着像七八岁的样子。铅笔写下的字很大,但挺端正,握笔的姿势不是标准,弄得手指有点黑。 两分钟以后,老板拿了衣服出来,衣服外面还给裹了层塑料袋。 “那天拿来了就给你洗了。”老板进柜台敲电脑,打出来的票据连着羽绒外套一起塞给了裴燃,“别说,这衣服的牌子我之前见了一次,那个人送来的时候活活嘱咐了一个小时。” “喜欢吧。”裴燃笑了笑,他没有背后议论是非的习惯。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轻人总喜欢弄些华而不实的。”老板也笑了,“行了,卡里扣完还有一万五。” 那小孩儿听见这个数字以后抬头看了看裴燃。 这一看就愣了一会儿。 “你是不是……”小孩儿顿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礼貌,然后改了一下措辞,“哥哥你是不是那个什么杂志的模特啊。” “你也看杂志啊。”裴燃乐了,“挺好。” “我不看。”小孩儿说,“我同桌喜欢你,经常给我们讲你。” “是吗。”裴燃收敛了笑意,“那替哥哥跟她说一句,谢谢你的喜欢,哥哥知道了,很开心。” 把衣服放副驾驶,裴燃开车去了陶安那儿。 除了陶安和正在文身的姑娘,还有个人在。 裴燃想起来他就是昨天陶安照片里文组图的那个人。裴燃进门了以后那人就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了之后笑了笑说:“他现在没空,文身得提前约。” 得。裴燃有点乐,这是有代言人了。 “没事,我不文。”裴燃笑着说,“我就找陶安,两天没见,想了。” 那人还没说话,陶安就低着头边文边说,“行了,少逗他。这是裴燃,我朋友。” 裴燃笑得不行,随手打了个招呼:“小朋友好啊。” “应驰。”那人也笑了下,他今天没戴黑边眼镜,换了个金丝,“刚二十,在T大读书。” “那挺不错。”裴燃记得颜余就是T大教书的,“读什么的啊?” “生化制药。”应驰说,“挺有意思的一个专业。” 话到这儿差不多了,裴燃也没什么兴趣再往下了解。陶安做什么事都心里有数,感情上更是用不着他多掺和。 在店里待了两个小时,姑娘文的是个耳朵上的彩虹环,不难,但是颜料换得快。 文完了以后姑娘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差点没哭出来。 在场三个男人,谁也没这个经验哄姑娘,最后还是姑娘自己边哭边笑着给付了尾款。 “我还是那句话。”陶安送人到了门口,“你要真心里有她,不文也忘不掉她。如果你真觉得会忘了,那文那么大个人像,最后也得后悔。实话。” “忘不了的。”姑娘说得挺坚定,“但谢谢你啊。” 陶安看了她一眼,开了门:“向前看吧。” 下面预约着的是个文狼图腾的,刚发了信息说可能晚两个小时来,飞机延了航班。 陶安倒无所谓,他本来就排得不满。 坐下开了个电影,陶安没别的爱好,除了文身就是窝在家里或者店里看。 裴燃不太耐烦看这个,但真看也无所谓,反正没事干。 他坐在陶安的左边,沙发正中间。应驰这人也挺直白,放着裴燃左边的位子不坐,跟陶安挤在右边的小角落。 其实裴燃有点羡慕应驰的这个劲儿。 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敞亮着追你,不管你乐不乐意我都要跟你待一起。 但裴燃不行。 他这个人就不适合这么一头热的爱情。 看到一半裴燃实在想笑,陶安看电影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往左靠。应驰那看过来的眼神比放映机还亮,裴燃有点扛不住。 “我先走了啊。”裴燃站起来,“三流那边也该开门了。” “行。”陶安说,这部电影是个文艺片,他也没觉得无聊,看得挺认真,“我文完了去三流找你。” 应驰在边上没说话,裴燃估摸着是自己在不方便,又扯了两句后就自己走了。 到了三流之后,裴燃拎着个羽绒外套推门进去,还挺引人注目。 方祈一眼看出这是他周哥的外套,看了两眼裴燃,手上给倒了杯凉水。 “周哥不在。”方祈说,“刚发了信息说要晚点儿再来。” “那帮个忙,先把他外套放起来。”裴燃笑了笑,“我单拎着也挺沉。” “就搁吧台里呗。”方祈看着挺无所谓,“放哪儿都一样,周哥对衣服不讲究。” “你们更衣室我能进吗?”裴燃问了一句,“好歹挂起来。” “随便进。”方祈边收拾台板边指了指更衣室的地方,“就那儿,第二间,挂柜子里就行。” 裴燃进了更衣室,把外套挂在最左边的柜子里。 更衣室挺大,墙面刻意做旧了,柜子也是木制的,很漂亮。 裴燃没多留,挂完衣服就出来了。原先的位子被一个男人坐着,裴燃没在意,方祈已经把他的水杯放进了吧台。 “等会你发个信息给周哥。”方祈把杯子端给裴燃,“就说洪涛来了,让他先别过来。” 裴燃没多问,喝了口水以后打开手机发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