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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很快开始了,有些班级准备得很敷衍,甚至出了诗歌朗诵的节目,但也有一些很有诚意,比如轮滑、小情景剧,还有乐器演奏。倒数第五个节目演完后,杨骋和赵阳就到了前排的控制区熟悉灯光cao控的界面,二班的同学也都从位置上起身往后台走。江浔听到有些别班的疑惑,还以为他们是要大合唱,程港生比较激动,路过的时候有些结巴地跟他们说,你们就等着看吧。 他们到了后台两侧,江浔也算这个是这个节目的策划,提醒和他站在同一侧的检查衣服和鞋带,别到时候舞台灯灭后看不清,不小心摔了。 他们是下一个节目,此刻正上演的是小提琴独奏《辛德勒的名单》,从江浔站的角度,他只能看到演奏者的背影,那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同学一副大人的扮相,合身的黑西服让他成熟的不像高中生,一盏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照得他周身的尘埃都在细细地落,慢慢地舞。江浔从收起的一层幕布后面稍稍探出头,发现从舞台上根本看不清观众席,他退了回去,手不知不觉攥上了幕布和兜里的手机,闭上眼假装那小提琴是夏清泽弹的,夏清泽就在身边。 他是被雷动的掌声拉回现实的,没等他彻底回过神,他的肩膀被人一戳。他有些期待地回头,看到的却是画了淡妆穿一袭白裙的孟盼兮。 她把画板和笔盒递给江浔,江浔接过,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随后主持人介绍借下来的节目是《平凡之路》,此起彼伏的掌声让他没能听到手机的震动。他的神经也绷起来,和半班的同学站在一块儿,听上台的五名同学独唱再合唱:“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 平凡着——” 间奏响起,五名演唱者随着灯光的暗淡往舞台后侧退,与此同时,披着黑斗篷的同学从两侧冲出,往来间很快占据了整个舞台。观众席发出议论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骋控制的聚光灯刚好落在缓缓走出的孟盼兮身上,她低着眉,被碰撞后也没后退。 “祝良也出来了,”杨骋提醒赵阳,“你那边再开一束光追在他身上。” 赵阳比了个“OK”的手势。被聚光灯照亮的漩涡鸣人果不其然引起sao动,赵阳看着祝良边走边做各种忍术手势,不由问:“他们在台上是不是被灯照的看不见台下啊。” “应该吧,所以都放得开——快点快点,”杨骋催,“你那束光照医生。” “哦哦哦哦,那夏清泽是真的不来了啊,他衣服都被别人穿了。”赵阳看了看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头,“怎么感觉他们走得都好快……” “快点走,快点!”已经走完的孟盼兮在后台轻声急催。礼堂的舞台显然比他们之前彩排过的任何廊道都长,间奏已经快要结束,他们还有小一半的人没出场,包括程港生和江浔。江浔也着急,就怕程港生没能出场,推了他一把让他直接上台,对面接下来要出场的见状也从幕布后面走出来。 这样一来,台上同时有四五个需要追光的,但聚光灯又只有两盏,赵阳和杨骋的节奏也乱了,不知道把灯打在谁身上,场上走位也越来越仓促和混乱,到最后间奏还有七八秒,没上场的非黑衣人就只剩下江浔。 江浔也有些手忙脚乱,画板没拿,抓着那盒笔就上去了。杨骋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没给江浔打光,江浔就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没穿黑斗篷的是会被穿斗篷的撞到的,江浔注意力没集中,被人迎面碰到肩膀后手一抖,间奏中的吟唱完完全全覆盖了彩笔散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但那声音却被终于赶到后台的夏清泽听到了,他刚才给江浔打过电话,但江浔没接,他怕赶不上节目,就从校门口一路跑到礼堂后台,现下气都还没喘匀。孟盼兮让他别着急,并指向对面白大褂还未脱下的同学,说已经有人替他了,他没有必要再上台。他于是站在幕布后面,看到其中一盏聚光灯即将把一位没穿斗篷的同学送到对面,而本应该落在江浔身上的光却漫无目的失了方向。江浔僵站着,本应该先往前后离开舞台的,毕竟间奏即将结束,可他却固执地蹲**摸索。 那小小的身影让夏清泽突然想到,他曾说过江浔画画的时候会发光,可惜他自己看不见。 但他现在没有光,只能一个人在最后的黑暗里,孤孤单单地找那些丢失的笔,他终于发现了其中一支,身子往前伸去捡,他握到笔的手被另一个人握住。 就在那一刻,本该属于他的那盏聚光灯终于打在了他身上,以及同样单膝跪着的夏清泽。赵阳也把自己控制着的打在同一个位置,松了一口气道:“你眼神不行啊,现在才追到。” 杨骋不说话,紧攥控制按钮的手最终还是放松开来,一言不发地和赵阳一起送握同一支笔的江浔和夏清泽送到对面。暗红色的幕布遮挡了他们的身影,礼堂地板和后台特有的香气流动着将他们围绕,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在“向前走,就想走”的全场大合唱里,夏清泽把欠着的那个吻还给江浔。 江浔先是眼前一黑,耳边一静,心脏一停。但就在下一秒,所有的声音潮涨般汹涌而来,他从层层幕布里逃出,后台幽暗的光线灼烧着他的眸。 他不由闭上眼,抗拒地去推夏清泽。夏清泽硬生生地挨了那一推,但他握住江浔的手腕不放,让江浔的掌心停在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