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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闻灼正把自己用冷水擦了一遍之后,抱着盆从洗手间出来,往洗手间外走。 但他垂着脑袋走出门时,却“砰”的一下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对方没动,反倒是闻灼被撞的退后半步,“啊”的一下捂住了脑门,茫然的昂着脑袋看向门口的人。 洗手间的头顶亮着昏黄的光,而门口堵着的人身形高壮,一压下来仿佛将灯光都挡住了些。 洗手间寒冷阴湿,空气里都飘着湿哒哒的潮气,闻灼一抬头,正看到了一张嚣张跋扈的脸。 那人个头高,嘴上还叼着根烟,浓眉一挑,居高临下看下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锋锐,偏偏他还穿着墨绿色的军训服,从头到脚又冷又欲,看的闻灼当场腿软。 闻灼被吓一跳的时候,封契也在看闻灼。 小兔子把头发也给洗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又乖又软,一跟他撞上,像是有些怕,微微退了一步,可那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桃花眼眨巴眨巴,像是会说话,手里捧着一个盆,身上还有点湿,看样子是偷偷在隔间里擦过身子。 封契顿时觉得骨头里有点痒,他用牙尖磨了磨烟蒂,心想,太久没抽烟了,烟瘾起来了。 空气中有几秒钟的寂静,闻灼刚鼓起勇气想说句话,对方却已经抬脚就进了门,看都没看闻灼。 闻灼在门口顿了好一会儿,觉得这是个好好聊天、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也跟着同手同脚的走回来,也解开裤腰带,蹲进了厕所里。 他才蹲下来,却突然听见隔壁的门被“砰”的一下敲了一声。 闻灼“啊”的一声喊出来,两只手死死的攥在一起,像是个小土拨鼠似得,满头发的毛儿都竖起来了。 “砰砰。”旁边的人顿了几秒,又敲了敲,一开口就是低沉的男低音,在洗手间里晃荡着回音:“兄弟,借个火儿。” 闻灼哆哆嗦嗦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颤巍巍的一句:“我我我我不抽火儿啊。” 而旁边的人沉默了几秒,然后从鼻腔里挤出来一声嗤笑,然后站起身来就走了。 闻灼:... 不仅没有聊天成功而且好像还被嘲讽了。 同时还确定了一件事。 之前在cao场和客车那儿听见的果然都是封契的声音。 而那头,封契正从洗手间出来,往走廊里走。 他本来是想问问这人怎么非要凑到他眼前来,一次两次就算了,现在都主动套上被单了,再往后是不是就要往床上蹦了? 可是一看这人那小怂样儿,封契却又觉得怪有意思的。 这么点胆儿,敲一下都能吓的喊出声来,怎么就敢往他前面凑呢? 封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宿舍里的灯一下子就熄灭了,只有走廊里的灯还亮着,封契进了宿舍,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就嗅到了那股清爽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 他的舌尖轻轻地舔过牙齿的轮廓,突然记起来客车上时的那管糖。 叫什么来着? 他闭上眼,就想起了当时的模样。 小圆脸,兔子眼,冲他笑:“我叫闻灼。” 第4章 男人心海底针 封契走了之后,闻灼慢腾腾的从洗手间里出来,悄悄的回了宿舍。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睡了,封契正躺在他铺好的床上,脸埋在昏暗里,已经睡着了。 看样子用的挺好的。 闻灼在心里又给自己的进度条加了10分,美滋滋的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闻灼活力满满地从床上爬下来。 只不过,闻灼下床的时候封契已经不在了。 看来封契起得很早。 闻灼只好自己迎着冷风洗漱刷牙,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封契,最后只好满怀失落的出了宿舍楼,去cao场准备训练。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训练的第一天。 虽然他昨天才刚到训练基地就被磋磨的双腿发软,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嘛! 闻灼喜滋滋的拍了拍自己藏在兜里的、和同学花了二十块钱高价买的打火机,昂起了小下巴,骄傲的站在队伍里,仿佛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恨不得把自己兜里的打火机顶到脑袋顶上,表示自己有备而来,且十分牛逼,不仅能点燃你嘴上的烟,还能点亮你心灵的火。 这次他一定要给大佬点上火! 拿下封契指日可待! “那小子,得瑟啥呢!”突然间,教官指着闻灼一顿吼:“过来,那么点小屁个儿往后面钻什么,站第一排!” 你才是小屁个儿呢!信不信我叫我大哥打你! 然后闻灼立马抬脚冲到第一排站着。 他们一共三百个男生,分成十个班,一个班三十个人,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打哈欠。 “都给我立正站好!”教官见他们站整齐了,就吼着大嗓门开始训话。 大概都是一些“你们是国家栋梁”,“你们不要辜负警校对你们的期望”,“你们要努力训练”,说了大概有个几分钟,应该是没词儿了,卡了一会儿壳之后,胳膊一挥,吼道:“开跑,三圈热身!” 闻灼眼前一黑,双腿一软。 还,还没吃饭啊! “跑掉队的没饭吃!” 闻灼挺胸抬头,怒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