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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相顾无言时,程一心手机响起来了,他给两人说了一声,便拿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了。 程一心出去,房间的氛围立刻有点怪。 廖星河别开视线,又转身从行李箱里拿电脑。 忽地他手一顿,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林宇直。 被这么一盯,林宇直不由自主正襟危坐起来,手掌乖乖搁在双腿上,像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学生。 廖星河大概是单纯有点想不通,他问:“我的名字让你很奇怪?” 一想到这位新室友当着他面猝不及防“嗷”地那声儿,他还以为见鬼了。 林宇直张张嘴,指甲暗暗掐住大腿:“我……” 我该怎么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啊! 林宇直重复:“我……” 我是不是该昏死过去比较好啊! 林宇直:“我……” 我说我是想要他的签名会不会显得很傻逼啊! 廖星河眉头动了一下,耐心不怎么好:“你什么?” 林宇直嘴角一抿,紧张的咽口吐沫,目光转而盯着地面,硬着头皮说:“我是觉得此名,清新不失脱俗,高贵不缺典雅,念起来时朗朗上口,落在纸上气势磅礴,既有陶潜笔下的洒脱恬淡的之意,又有李太白口中的雄伟壮观之象,所以我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想要反复咂摸。” 死一般的寂静。 廖星河的表情一言难尽:“…………” 廖星河抿了抿嘴,收回视线,似乎不打算再说话了,但脑中浮现发小们发来的信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搞连带,不能因为一对儿小獠牙就给人脸色,或许……他是不应该这样。 想了想,廖星河出于礼貌的多问了一句:“你叫林宇直是吧?哪个林?” 林宇直声音顿挫:“大难临头的“林”。” 廖星河:“什么宇?” 林宇直表情麻木不仁:“与你无关的“宇”。” 廖星河:“什么直?” 林宇直对未来都了无生趣:“人间不值得的“直”。” 临与值? 廖星河这回多看了林宇直几眼,心中慢慢浮出一个疑问:这位室友真不是在逗我? 林宇直瞥见廖星河张了张嘴,好像还有意欲问下去的意思,他腾地站起来,打断他:“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便快步流星朝洗手间走去。 刚关上门,林宇直撑不住了,贴着门像一颗汤圆软软的瘫软在地上。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完全冷静不下来,太恐怖了。 和当初站他面前羞涩表白的阳光小男生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啊! 再说上几句话都他妈要窒息了。 林宇直长长叹息一声,掩涕兮,哀吾生之须臾啊! 他抬头对焦洗手间的灯,脑中乱如麻,有两个小人儿正在辩论: 其中一个小人儿A:要不出去坦白了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过一刀刀凌迟至死。 另外一个小人儿B:不行,你连对方是凶是恶都不知道,坦白不等同洗干净脖子让他拿刀割吗! 小人儿A:现在不说以后总会有知道的一天啊,等到那时候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小人儿B:你傻啊,你现在名字都改了,他还能认出你来,就算知道你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他有什么办法。 小人儿A:你进来时没听见程一心说什么吗,说廖星河在找人,找一个穿裙子骗感情的男人。 小人儿B:廖星河说是帮朋友找的,你怎么能对号入座。 小人儿A:那你怎么能保证那个朋友不是本人系列呢? 小人儿B: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朋友是本人系列呢? 小人儿A: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小人儿B:对啊,那就去问啊。 两个小黑点吵得头疼,林宇直一拍脑袋,不行,他必须要撑住。 林宇直深谙临危不惧必成大器的道理,而且据他观察,廖星河是没认出他来,这乃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程一心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帮朋友找穿裙子骗感情的男人? 林宇直皱眉,不是很明白,帮朋友? 又侥幸想:应该不是我吧,肯定不是我吧,必须不是我,真是我我还活不活啊! 吐口气,林宇直手撑地借力站起身,拍拍屁股,又照了一下镜子。 四年过去,少年脸上已经褪去了那份青涩,而五官依旧精致惹眼,肤似雪色,唇如蔷薇,一双眼转眄流精,脸颊上的婴儿肥更是多了几分乖俏。 但某人不怎么好好用脸,五官皱成包子褶儿,甚至还越看越气,最后狠狠掐了一把脸,力道不慎,白皙的脸颊泛了红,林宇直疼的眼泪汪汪,忙用力搓了几下。 他要这张母兮兮的脸干什么啊! 林宇直忍住眼泪,吸吸鼻子,加紧再做一层心理建设,然后转身走出洗手间。 廖星河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椅子太矮,而导致他的大长腿有点儿无处安放的意思。 一只手松散的搁在书桌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大拇指轻松的敲字:“新室友叫程一心,还有一位叫”刚打字到这儿,廖星河手指一顿,抬头,目光略淡的瞧了一眼从卫生间出来的人,又低头,打上:“临与值。” 然后点击发送进「有福同享有难退群」的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