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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上午时噩梦连连,这一觉安心且沉沉。 再醒来已经晚上九点多,护士来过,床头柜上放着晚餐。 毛非睡得晕乎,惺忪之际本能地就想往庄周怀里缩,被捏了手心才反应过来。 他爬起来去卫生间洗脸,听见外面有动静,赶忙探出头来,是庄周在呼叫护士站。 “怎么了?” “没事,让她们拿个手臂吊带过来。” 护士很快推门进来,毛非就站在床尾看她给庄周戴护具,他额头还有点疼,手指按在纱布包上也不敢揉,他问:“请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你明天就能出院了,这位先生得再挂一天药水,挂完就可以回家静养,一周来复查一次。”护士把吊带长度调节好,笑道,“一个月就痊愈了,好好养着,不会有后遗症的。” 毛非连声感谢她,等她走了,立刻计划道:“我要学煲汤,我要你一天三顿都能喝上大骨汤。” 庄周被他那下定决心的样子惹得窝心,他从床边站起来,一身乏累,但心情非常好,他敞开右手边的怀抱:“过来,让我抱抱。” 毛非情不自禁地嘟起唇,一时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他凑近,贴到他身上,抬起双手圈住庄周的脖子,顺势就被搂住了腰。 毛非埋在他肩窝里,嘟囔道:“庄周...” 庄周亲吻他的发心,也亲吻他的纱布包:“嗯。” 拥抱是充电,拥抱两分钟,精神饱满一小时。 两人躺了一天一宿都躺腻了,好容易走走,于是乎绕着走廊慢悠悠地散起步来,散到露台,门被锁住了,只能隔着玻璃欣赏湿漉漉的夜空。 玻璃上还映出一双高矮依偎的身影。 毛非又犯起花痴病:“你绑绷带也好好看,战损。” 庄周低笑:“下次绷带就绑到你手腕上了。” 都啥时候了,还有闲心说荤话。 可是毛非爱听,他仰起脸:“还记得我在书上的涂鸦吗?你穿着吊带裙子,戴墨镜,还涂满了剃须泡。” “嗯,记得。” “等回家了,你cos给我看,好不好?” 庄周常说的那句“听你的”在此刻硬是说不出口,他比雨霁的黑夜还沉默。 毛非拿鼻尖蹭他肩头:“你cos给我看,我就让你绑手腕,好不好?” 不cos也能绑你手腕,真想绑你手腕还用得着你让不让么? 庄周生出怜爱心,犹豫几瞬后十分勉强道:“好。” 回到病房,肚子饿了。 医院提供的晚餐早就凉透,有红豆粥,南瓜卷,豆腐丸子和番茄炒蛋。 毛非把庄周安顿到沙发里,问:“头晕不晕?” 轻微脑震荡,确实有一点难受,庄周骗他:“不晕。” 毛非笑起来,捧着庄周的脸颊亲了个响:“我去热饭。” 病房里就有微波炉,庄周趁着他叮叮的功夫去开笔记本,先登录推特,庄穆肯定已经给宋语松报过平安了,但他还是要再发一条私信:宋语松,及时雨。 不管是当初找他救急,还是这回碰巧的来电,都很及时。 宋语松几乎秒回:你特么的,我隔着太平洋被你吓尿了! 宋语松:我差点把自己也急进医院! 庄周单手打字:没事,谢了,回来了请你吃开心果。 宋语松:...我一嘴泡,我谢谢你。 宋语松:对了,是叫毛非? 庄周:嗯。 宋语松:有一点印象,更有印象的是上课总坐他旁边的那两学生。 庄周好奇,问:冉青和夏肖骁。 宋语松:有一次上课,他们仨坐在最后面,那个叫冉青的听课听一半就趴桌上了,另一个就拿手指头戳他脸,戳半节课。 庄周更好奇了:? 宋语松:我也莫名其妙,我本来想点名他们俩的,没点,现在的学生伢真是令人摸不到头脑,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 庄周看向守在微波炉旁边的毛非:“非非。” “怎么啦?”毛非端着红豆粥过来,放到茶几上,又被庄周捉到身边,把屏幕指给他:“能不能解开这个未解之谜?” 毛非看罢贼笑起来,双手打字比庄周快许多:冉青长智齿,疼得一晚上没睡好。 庄周:他困得不行,又困又疼,趴在桌上按着智齿揉,然后揉睡着了。 庄周:夏肖骁看他睡得眉头紧锁,于是帮他揉。 庄周:以上,真相。 两人期待着宋语松的回复,先收到了一串省略号,然后收到一串感叹号。 毛非“嘿嘿”地乐,又捧住庄周脸颊亲了个响。 饭菜热好,宋语松暂且被抛到一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味道还挺不错,细嚼慢咽,唠嗑儿当拌饭,吃了半个点才吃完。 肚子饱了,更精神了,夜深人静该睡觉的时候,睡不着了。 沙发里,毛非坐在庄周右边,以便被搂着,他们在看昨晚车祸的新闻。 事发原因是酒驾。 车祸现场的照片打上了马赛克,看报道,酒驾本人死亡,造成轻伤重伤十余人。 毛非叹气:“太可恶了...你的车怎么办?” “再去伯温拿一辆。”庄周同他贴贴脸,安慰他,“或者你有喜欢的,我们买一辆。” 毛非对车一窍不通:“你自己决定,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