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发现
老太君拧紧眉头,“何以见得?” 夏倾歌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谢清嗣,“红菊一下子撞在柱子上就死了吗?” 谢清嗣避而不答,“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还想怎样?” 他害怕夏倾歌看出真正的端倪,她所问的所有问题,他概不答复。 夏倾歌把大家召唤过来,用帕子清理血液,“你们看,红菊若一下子撞墙而死,怎么天庭处会有那么多的红印和伤口,显然头部和墙壁碰撞的次数很多。” 大家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夏倾歌把红菊翻过身来,众人捂住嘴巴,恶臭难闻。 “虽然表面看没什么,但尸体的后领口皱皱巴巴,再看里面。”夏倾歌轻轻拨开女尸的衣服,脖颈处,有狰狞的印记。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痕迹确实很多。 夏倾歌起身,用帕子不疾不徐的清理残血,还一边说道,“由此可见,红菊不是自杀,还是被人拽住后脖颈不断撞击墙面,导致身亡。” 夏倾歌分析的很对,谢家人信服。 老太君的凤仗重重的落于地面,发出一声响,众人默然,屋内一片死寂。 “说,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谢清嗣小瞧了这姑娘,双膝挪动,跪于老太君的跟前,连连求饶,“孙儿错了,孙儿错了,一切都是孙儿干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夏倾歌冷哼一声,笑得张狂,“老太君,原来你一直觉得你孙子是个老实人?” 她把女人的衣服解开,又让下人把所有的残血清理完毕。 此时,众人看去,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又青又紫,显然是被人折磨的。 谢清嗣此时失去理智,虽是自己弄得,但他也不会承认,“少来管我家闲事,再多说一句话,我撕烂你的嘴。” 还没等夏倾歌出手,老太君道,“快,拦住嗣儿。” 两人架着谢清嗣,夏倾歌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目无波澜,很是淡然,“难道你不承认吗?” 其实谢清嗣一直有暴虐倾向,诸事不顺时,就会拿女人出气。 那一次,去青楼看好的姑娘被人抢去,他心中恼火,就拿红菊出气。 自己这毛病一直不敢让外人知道,如今,丑事暴露出来,实在没脸活下去了。 现在已是深夜,众人都觉得疲惫,老太君挥挥手,“都散了吧,有事情明日再说。” 夏倾歌要走,谢琅骅拦住,“我已派人去了尚书府,说你和我家人聊得来,所以住一晚,明日再走。” 夏倾歌挣开了谢琅桦的手,“你放心,你家的丑事我不会宣扬出去,所以我去哪里,与你无关,更不用你向尚书府那里交代。” 谢琅桦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在家中处境,你早出晚归,你家人定会为难你,不如住在这里,我找个理由,等你回去了,他们也不会怪你。” 夏倾歌无奈点头,“好吧。” 晚风习习,虫鸟鸣鸣,夏倾歌躺在床上睡不着,这些被褥有些发霉的味道,可能厢房好久没有人住了。 “兰心,把这些被褥通通换了。” 兰心应是,又叫谢府的婢子从新换了一套新的。 大红色缠枝兰花被褥,还有同色的鸾色祥云纹枕头。 她望着陌生的房顶,表情呆滞,出神片刻。 “小姐,不好了!” 兰心一路小跑,撩开帷幔,捻着帕子不知该怎么说。 “要说就说,别扭扭捏捏的。” 兰心斯斯艾艾道,“女尸不止今天那一具,还有。” “何时发现!” “半个时辰之前!” “在哪里发现!” 兰心皱眉,“每日都会有一车的剩饭,不知为何,今日是两车,侍卫觉得奇怪,打开一开,竟然是……一具女尸。” “他们正在何处?” “老太君在前厅审问。” 夏倾歌还记得,打从第一次见到谢清嗣,看他掐了红菊一下,那样对待女人的方式,就知道他与常人不同的。 兰心有些害怕,眼眸的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谢公子是个怪人,我们招惹不起他啊!” 夏倾歌摇摇头,执意要去,“你害怕就守在这里,我等会回来。” 话落,夏倾歌直奔前厅,见大家睡眼惺忪,无精打采,就知道事发突然。 “你竟然干出这等事来!” 老太君气的火冒三丈,把揣在怀里的掐丝珐琅团鹤纹手炉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头上。 “你可知你祸害了多少人命,又有多少父母要承受丧女之痛!” “孙儿知错!” 手炉的盖子滑落,炉中冒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落在他脸上,身上,所到之处,皮肤因烧灼而绽出一个个小小的红口子。 谢清嗣毫无感觉,目似枯井,陷入绝望。 自己最不为知的一面暴露出来,犹如被人剥了一层皮。 这时,一旁的妇人突然道,“老太君,既然他干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不如逐出家门,族谱除名,断绝关系。” 她顿了顿,又不想外人说谢家刻薄,“给他置房买田,余生衣食无忧。” 老太君摇摇头,“不行,万万不可。” 其他妇人附和道,“那我们怎么像族人交代,怎么像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交代。” “此事瞒不住的,如果不撇清关系,有损声誉。” 除了谢清嗣的生母,其他人都想把他赶出去。 夏倾歌看在眼里,觉得谢清嗣实在是太好命,她心中不服,残害性命,天理不容。 她站出来,问道,“官府那里怎么交代。” 谢琅桦拉了拉她的袖口,示意她不要多问。 又低声道,“自首,然后谢家想办法让他做个几年牢就放出来。” 夏倾歌心中腹诽,太便宜谢清嗣了吧! 黎明破晓,漫天朝霞,一家人都很累,老太君见妇人们困意上涌,疲倦不堪,便道,“今天大家免了请安,都睡觉去吧,至于嗣儿,不日送到衙门。” 谢清嗣绝望痛苦,心有不甘,大声道,“我身有官职,我犯了罪,也不用你们来处置我。” 老太君别开脸,不去看他,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忍,“压到柴房。” 大家真的累了,纷纷屈膝告辞,夏倾歌是临走时,无意发现,老太君面露笑意,一副小人得逞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