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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看着自己时那满脸期待的样子。 顾深突然觉得烦躁极了,他紧皱眉头将电报推到一边,提不起劲来。 顾深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被一个男人影响了心绪,着实失常。 顾深走后,迟迟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翻了许久他的书,不是些他看不懂的文字就是一些深奥极了的书,迟迟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致。 迟迟虽然上过学,但从小他就没好好读书,后来母亲拿不出学费,他早早得就离开了学校,开始这里那里得打零工。迟迟十三岁那年,母亲被迟华燃带走,他也被迟华燃送进了学校里,那时候迟迟才真正接受了系统的教育。 迟迟不同于学校里别的孩子,他像一株野草,无所依傍,在被同学冷落,老师责骂后,迟迟失去了学习的兴趣,倒经常偷偷溜出来打工赚钱。一开始迟迟还能赚点小钱,但越到后来他越发现认得字太少了还是不行,于是又乖乖回了学校认认真真读起书来。 迟迟十七岁那年遇到了一品香的赵姐,从那以后,迟迟就进了一品香,很快也就成了一品香的台柱,倒是再也没机会更没闲情看看书。 想起过去的那些事,迟迟捧着手里的书也没了兴致,他将那本看上去就高深莫测的架,坐回椅子上盯着电话出神。 其实从顾深走后不久,迟迟就想打通电话过去了,只是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这样目的实在太过明确,只好作罢。 迟迟百无聊赖得趴在桌前,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嘟囔着嘴看着那部安安静静的电话,等得快睡着了也没等到电话铃声。 迟迟打了个呵欠,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见已经快到十一点了,他这才觉得找到了打电话的理由。 迟迟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拨转着圆盘上的数字,握着话筒的手越来越紧。 电话铃突然响起时,正在和行长谈话的顾深便一瞬间扭头看向电话,双腿也忍不住微微站起。 叶澜见状,忙走了过去替顾深接起了电话,顾深这才有些尴尬得坐回椅子上。 行长怯怯得看了眼顾深,有些紧张,“三少,您看这……” 顾深眉头紧蹙,专心致志得听着叶澜的声音,想从他的声音里判断出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以至于行长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 见顾深无动于衷,行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得等待顾深的发落。 “三少……要不……要不这桩生意就不做了?” 见顾深的眉头越蹙越深,越蹙越可怕,行长忙拿出手帕擦起脸上的汗来,大气都不敢出。 叶澜挂了电话后走了过来,看了顾深一眼,顾深没读懂他眼神的意思,可碍于还有外人在他不便发问,只好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人。 “你刚刚说什么。” 行长心里一抖,差点没坐住。 “我……我……我什么也没说!” 顾深有些烦躁得喝了口茶,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的声响都像是夺命的枪击。 “明天那批货就会进码头,你亲自去清点,当着码头人的面把钱付了。” 见顾深发话,行长这才如释重负,“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顾深“嗯”了声,话音还未落便已经起身往桌前走了。 办公室的门一被关上,顾深便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他紧了紧手,看向一旁的叶澜,眼神里闪着些许期待,还有些许紧张。 “谁的电话。” 叶澜当然看得出顾深这猴急的模样,他忍着笑意答道,“回少爷,是……迟先生。” “他问您回不回去吃午餐。” 听到叶澜说是迟迟打来的,顾深原本灰暗的脸色都亮了几分,那眼里的期许也像是得到回应般燃起了火来。 他忍不住舔了舔唇,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得开口,“你怎么说的。” 叶澜哪儿敢说谎,老老实实交代,“我说您在谈事情,让迟先生待会儿再打来。” 顾深点了点头,挥手让叶澜出去忙。 叶澜看了眼盯着电话的顾深,可算是明白他这一早上都是在等谁的电话了。 顾深才出去不久,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顾深条件反射想要去接,可又觉得不妥,于是便等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得接起。 迟迟在电话那头等了好一阵子,等得他都快放弃了,正要挂断便听到听筒里传来顾深低沉又浑厚的声音,让他莫名其妙有种归属感。 “什么事。” 迟迟忍不住想笑,可又怕顾深觉得自己有病,只好忍住,捂着嘴别过头咳了两声。 “我……我就想问问你今天还回来吃饭吗?” 顾深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他轻轻“嗯”了声,“再说。” 迟迟一怔,“什么叫‘再说’?你回不回啊,不回我可不等你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这么快就失去了耐心,顾深抿着唇有些想笑。 “怎么,饿了?” 迟迟甩了甩头,“我才没有,我这是怕你突然回来给人添乱。你到底回不回,给个准话。” 顾深静了会儿,他细细听得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不知为何,他陡然觉得这炎炎夏日竟也变得舒心凉爽起来。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