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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是做错了,弄得过了头,就算他爽了,也没法安然入睡,后悔与痛苦一起在他脑子里打转,只好试图用抽烟来解决焦躁不安的情绪。 房间里很寂静,一时间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郑平洲坐在沙发上,不敢抬头去看一看周渺的神情。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解释昨晚自己的失控:“我不是有意那样的,我只是看到虞闻……我……” “不要道歉,也不要解释。”周渺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坐在地上,将脸侧放在郑平洲的膝盖上,轻声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去见他,还因为可怜他哥哥意外去世,心软和他吃饭。我和他早分手了,现在我也已经结婚了,有了合法伴侣,远离虞闻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我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所以我和虞闻什么都没有发生,绝不可能再重归于好了。” 说到这里,周渺忽然抬起眼,用一双微微弯起的眼,含笑看向郑平洲:“平洲,虞闻比不过我心上人的一分一毫,我喜欢的……” 郑平洲的呼吸不知在何时屏住了。 “就是……” 突然,郑平洲放在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突兀地**了两个人少有的温情对话之中。 第十九章 偷拍 周渺抬起头,和郑平洲尴尬的眼神对上,他无奈地摇头,指了指一直在响铃的手机,道:“你先接电话吧。” 郑平洲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按下接通键,阴森地开口:“江远,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你的。” 他字字带刀,听得江远背后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江远拿着电话,踌躇地道:“我觉得算大事……” 郑平洲恨不得隔着电话掐死江远,几乎把手机捏碎了:“什么事?” “就,就小乔,和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个小乔——他竟然是个男人!”江远崩溃地捂着脸,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昨天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就和他上、床了。” 就这?就这?! 郑平洲冷笑道:“你最好祈祷今天去工作室不会碰到我。” “喂,郑导,你有没有良心啊,你管不管你的员工受到极大的惊吓和打击啊?我这算是没谈恋爱就失恋了吧!” 郑平洲无情地嘲讽:“那是你傻,看不出来他是男人而已。” “他没说他是男的啊!” “唐乔也没说过自己是女人。”郑平洲撂下这一句,果断地将电话挂掉了。 他捏着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去,试图压下心底的那股焦躁——周渺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心上人?他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又为什么要一边用那种眼神盯着他,一边对他说心上人? 各种情绪与记忆交杂在一起,纠结成了一团混乱的毛线球,郑平洲素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理性淡然此刻都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头脑发热的毛头小子。他快步走进去,打开阳台的门,大声问道:“周渺,你刚刚说的心上人,是谁?” 周渺按灭了手机屏幕,有些呆滞地盯着黑色屏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郑平洲同他说话了,转动脖子朝郑平洲的方向看去,轻声道:“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走神了没听清。” 郑平洲注意到了周渺有点不对劲,以为是周渺哪里不舒服,他走过去就要伸手去探周渺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不好。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不用,就是有点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周渺抿紧唇瓣,挤出一个笑来,将手机揣回裤兜,然后撑着沙发慢慢站了起来,“你想问什么?” 郑平洲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我想问,你喜欢的人……” 还没等他说完,周渺就一把打断了郑平洲的话:“不要再说这个了。” “为什么不说?”郑平洲咬着牙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周渺的手腕,“怎么能不说!” 周渺别开眼,沉声回道:“我就是没什么必要说下去了。我很累,想睡一觉,你让我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郑平洲没有松开手,他紧紧地盯着周渺,想要从周渺脸上找出他突然冷淡的原因,但他没能如愿——周渺的脸上没有了刚才那种温柔的神色,眉眼间挂着不堪言说的疲惫,好像是个被浇熄了的火盆,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只余灰烬和烟雾。 周渺……是还在生气吗? 郑平洲出神的时候,力道有些控制不住,又正攥在被捆了大半夜的腕子上,周渺被他攥得生疼,不由语气也重了些:“平洲,放开我。” 片刻后,郑平洲沉默地松开了手。 周渺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昨天周渺被拖去郑平洲的房间,睡也睡在那儿,所以自己房间内没有凌乱的衣服和被弄脏的被褥,更没有那种缠绵了一夜的气味,这让周渺松了一口气。他躺上整洁的床,扯着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只圆润的蚕,将脸埋进被子里。 他试图忘记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可是一闭上眼,那幅画面就出现在眼前,怎么也抹不去。 那是一张色调偏暗的照片,由于拍摄角度偏低,再加上光线晦暗,使得两个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较矮的人长发过肩,身上穿着件高开衩的墨绿旗袍,被身旁的高个揽着腰,清瘦的身子前倾,像是跌进男人的怀里……她的脸颊微微仰着,高个儿低着头,看上去是个亲吻的姿势。车门大开,五颜六色的光远远投来,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拉得很长。被搂着的人只有背影,看不清模样,但她身旁微微侧着、轮廓分明的那张脸,却很容易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