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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就要回去了?”钟免问,他才刚拜师啊,难道阿帝这就要回去归位了?! “不是,”阿帝瞥着张景澄,说:“我只是讨厌站在肩吾的地盘而已。” “这么说,刚刚咱们落下时,底下的雪山,果然是肩吾大神住的昆仑山?”张景澄说。 “是啊,怎么?你果然还是想跳槽去他那儿?”阿帝说完气得直接扭过身,留了个背影给那两小子。只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还会偷偷回头瞄上一眼。 他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其实身后那俩徒弟已经默默交换了好几轮眼神—— 钟免:阿帝大神心思纯澈如稚童,果然是正神典范! 张景澄:他为什么认定我要跳槽?而且为什么一定是要跳槽到肩吾那儿啊?我有哪点做错了吗? 张景澄挫败地捂住脸,陷入深刻的自我反省中。 直到张景澄不由得叹起气来,阿帝才哼一声,转过身,自怀里掏出一只银色的小镜子,扔给他俩,说:“还想知道什么,对着镜子问就行了。我饿了有吃得吗?” 钟免立刻递上一只鼓鼓的书包,阿帝盘腿坐在青草上,拉开背包拉链,旁若无人地吃起来。边吃他还边抬眼看看那两个抢镜子的小子,心想哄孩子这种事,只要有玩具就好了,哪里麻烦了?这一点肩吾绝对比不上自己。 一书包好吃得才干掉一半,阿帝嘴里叼着根鸡腿突然停下咀嚼的动作,望着西方天空愣了片刻,搁下一句‘等我回来’身形晃了下,就在张景澄和钟免眼前消失了。 “怎么了这是?” 张景澄说:“可能是小师叔和钟伯伯来了吧?” 钟免有点感动了,“阿帝大神好好啊!” 这一点,张景澄也认同,那么大一个神,一点儿架子没有,就因为吃了他们的供奉便任劳任怨地充当异空间的人形空中接机手,确实很好,挺善良的。希望钟免在被他吃破产之前也能一直这么想吧。 手里握着镜子,张景澄问道:“阿帝的嘴为什么会跑到我们的空间里?我要知道详细的前因后果。” “刚才大神不是说了吗?”钟免话音刚落就见镜面上荡起水波一样的涟漪,之后里面出现了一个场景,看那些熟悉的奇珍异兽,两人瞬间想到了肩吾大神的家!! 虽听不见声音,但看得出阿帝似乎和肩吾吵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画面很快切换到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好似是随着一个人的脚步,画面有节奏地轻颤。 渐渐地土地上出现了植物,是一株株结着黑色如槡葚般大小的果实的绿色植物。 “这个是黑枸杞吧?”钟免轻声说。 “好像是。”张景澄想了想道,“这种植物不是生长在盐碱地么?我记得是昆仑山以东的几个盐湖周围盛产这种枸杞。” 这时,画面里出现了一群头裹黑纱身穿黑袍手握铁铲的人,阿帝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条路上。刚才镜子的视角果然就是阿帝的视角。 钟免惊叹道:‘这镜子好智能啊,还能切换视角’。 张景澄没顾上回应,因镜子里的画面中,有两个穿黑袍的人已被阿帝捉住,阿帝在问话,那些人不配合,最后被阿帝贴上了符纸,于画面中变成了——羊?!黑色的山羊!! 山羊下跪,阿帝视若无睹,其余人四散奔逃,阿帝一骑深入…… 张景澄和钟免看得屏气凝神,根本没注意阿帝拎着两个人已经回来了,正是张瑞源和钟囿。 镜中画面再换,阿帝已来到一座城,城楼上两个古字,钟免没认出来,张景澄轻声告诉他,是‘巫咸’。 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刚刚那种打扮的人,黑纱包头,黑袍加身,手握铁铲,贩卖食盐。原来咸是这么来的吗? 城里十分热闹,到处都是装满货物的马车,有的在以物易物,有得在收点真金白银。阿帝不知在询问什么,一直无人回答。不过,许多货车上的食物也在阿帝经过之后不翼而飞,真正是阿帝过境,万货空车。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阿帝终于引起了众商户的注意,可又能怎么样呢……不大一会儿整条街上已出现了数只暴走的黑羊。阿帝被羊群追赶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摆脱黑羊来到一处广场,就在远处的城楼上看到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正挥舞着法杖似在进行什么仪式。 广场上此时跪满了人,他们手捧一个罗盘,虔诚地至于额前,罗盘中心有幽蓝色的光升起,好似灵魂献祭。 阿帝立于人群之后,白色道袍猎猎翻飞,与城头那人一白一黑对比鲜明。两人遥遥对望,片刻后同时出手,黑斗篷飞下城楼与阿帝斗法,不出三招便逃回了身后那座宫殿里。 广场上的民众却暴躁起来,将阿帝团团围住,尽管阿帝似是在解释,最终也没能取信于众人。 阿帝被暴走的人群和愤怒的黑羊轰出了主城。 这个时候,画面再一转,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的一座宫殿中,一双素白有力的手提笔沾墨,于面前翻开的书页上写下几个字‘……嘴丢了’。画面中未露此人全貌,只露出一双手和半截黑纱罩着的翠绿色袍袖。 最后一个画面,是阿帝捂着嘴,腾空而起的一幕。 镜子已经恢复如初,镜面上此时映着他们头顶的绿枝嫩叶和蓝天白云。张景澄却依旧捧着镜子陷入了沉思。倒是钟免此时已经发现钟囿和张瑞源已站在了他们身后,他和那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跑到已经又坐回原处,抱着书包啃起鸡腿的阿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