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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叔那会儿对他已经言听计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帮着他一起跟我爸打包票,说要带着寨子发家致富。 之后我爸让那姓抵的出个方案,他就说要帮我们引资,开发旅游业。我爸觉得这个方案不错,昆城外边好多古镇做旅游业都富起来了,当时就同意试试。 不过,村里账上是没什么钱的,上边也不可能批很多钱支持我们。那姓狄的就说,钱的事他解决。他也确实有钱,这事也算兑现了,也因为这事他在这寨子里第一次有了话语权。 可现在看了,他恐怕一开始就是为了能自己说了算才投了那么多钱进来。 做旅游景点嘛,肯定是要大修,不但要种树造景点,还得统一街道建筑风格,重新划分寨子的建筑分区、还得重新修路。相当于是给整个寨子重新做了一遍规划,就连我们宗祠都从原来的庙里移到了我们家后院。 这个院子原来不是这样的格局,都是修重那个庙的时候单独又盖的。姓抵的几乎把整个上寨家家户户都重新翻盖了一遍,那会儿大家都是抱着不用出钱就有新房住的心理,没人反对,甚至还觉着反正是白住新房,老宅子爱怎么盖怎么盖。 直到全部修好之后我们住进来,怪事就开始发生了。 第一个月各家就开始有人生病。当时说是什么甲醛超标还跟施工队打过官司,后来请了专业的人来测试,发现不是甲醛的问题,但依然有人陆续病倒。我们真家再怎么没落也是出身天师的世家,没出两个月就有人发现了不对,每家的院子格局基本都一样,但这格局在风水上却是个‘反阳阵’!” “乾坤颠倒阵。”钟免纠正了一下。 真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道:“我们昆城管这叫反阳阵,这阵法说白了就是逆行一切身处阵中物用的。你是健康的,在这阵里待久了就会病弱。反过来,将死之人却能活得更长。要破这阵,除非在设阵的时候就留下豁口,利用一些镇物转移这阵里的能量。姓抵的那孙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没有一家留了豁口,现在村里好多人白天根本就不能出来,只能晚上活动,而且是rou身怕光,魂体喜阳。 你们今天既然闯了进来,肯定也看到底下那街市了吧?那个街上其实根本没人,那就是我二叔设得一个迷阵,他用了我们家的视蜃术,不然那街上根本没人,你们会看见一群没有魂体的行尸走rou,在到处溜达。这寨子的秘密就再也瞒不住了。 宗祠在我们家,阴气太重,祖宗们都想活过来,可惜尸身早已腐烂,灵位的戾气一日比一日强,这些本应报应在我和我爸身上,毕竟我们才是真家的血脉。是我妈为了护着我,让我爸把戾气都引到了她一人身上。 我爸心太狠,他心太狠了,他竟然同意了!就这么把我妈放弃了!” 真契边说,那眼泪跟不要钱似得,哗哗往外流。 在场几人沉默了一会,张瑞源问:“你母亲怎么会用蛊虫?” “她原本是藏区人,原也是闵家的旁支,二十几年前因为什么事被家族驱逐了,后来遇到我爸。”真契望着靠在门口被魔气折磨得已经丧失理智的母亲,眼泪流得更凶。 “你父亲真是去祭祖了?” “不是,他是去了祖坟。每到清明灵位异动就厉害,祖坟里有好多尸体感应到求生意念哪怕只剩一堆白骨,都憋着劲儿要破棺出来。如果放任不管——”真契没在说。 在场的人却也想到了那个词——骷髅阴兵。 在天师圈里一直有一个传闻,有一种秘术叫‘撒豆成兵’,相传修习这个秘术的人,学成后即使往地上随便撒颗黄豆也能立刻招来阴兵。这里的这个兵,指得就是骷髅兵。也可以理解为驭尸术的最高境界——驱骨。 钟囿听到这儿,跟张瑞源说:“你先审着,我出去看看。”又转向真契,“你家祖坟在哪个方位?” 真契道:“东五、北三。” 钟囿点点头,掀帘子到院里,看旁边摆着个梯子,就几步上了房顶。 东五、北三,这说得是罗盘上的交汇点。想来真契也是想准确的告知方位,他说了行话。这户地势与村委会那庙观同高,因此站在房顶上可以说视野相当开阔,几乎一览无余。 上寨既然被重新规划过,那位抵大师必然有预谋,肯定是排了什么阵。钟囿看了一眼就确认了,这阵是九九归一的排法,以村委会为始点,九条街道散射状向外,整个上寨外围的那条圆形公路为界限,由下至上梯田式收缩,共九层,每层四十九台阶,这走得就是走阴路,看来这个阵最终还是要为某个已死之人服务的。 张景澄和钟免也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钟囿依旧开始看真氏祖坟了,却被那两个小子的一通讨论又把思路给拉了回来,就听张景澄说:“如果谢宏昌别墅里那个‘切蛋糕’还是平面的,这个抵大师弄出的这个就是个三维立体的切蛋糕啊!” “是啊,这可比看平面能看出来的东西多多了!”钟免也感慨道。 两人边说还边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拍下的所有跟‘切蛋糕’隔世符有关的图片。一一对比起来。 “钟免,你说肩吾大神家门口那个蛋糕是用净身咒切的,谢宏昌家是用延内咒切的,姓抵的这个是用什么切的啊?” “直观上来看,就是台阶呗!”钟免说着还看了他老爹一眼,好像在询问,我说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