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彩虹琥珀在线阅读 -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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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汉关:“……”

    焦唐乐不可支:“你饶了他吧,再喝下去明天得挂点滴了。”

    晏舒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似乎觉得无趣,轻轻撇了撇嘴,这动作显得他有些孩子气。

    郑予安一直看着他,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晏舒望突然转过头,问:“你笑什么?”

    郑予安愣了愣,他试探道:“喝多了?”

    晏舒望:“我像吗?”

    郑予安又笑了:“现在有点像。”

    晏舒望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脸上,也不知是不是真喝多了,晏舒望突然靠近了一些,他有着层次分明的眼皮,厚薄适中,眼黑像嵌在钴蓝白底的叶子里,碎盈盈的。

    “你下睫毛真长。”晏舒望半掩着眉,他评价郑予安的脸,“奶味重。”

    郑予安:“……”

    焦唐大概是也听见到了,笑着替郑予安解围道:“圆圆就比你小五岁,再怎么说也不是乳臭未干啊。”

    晏舒望摇了摇头:“不一样,奶味是奶味。”他眯着眼,抽了口烟,站起身来,“我去趟厕所。”

    郑予安怕他真喝多了,忙道:“我也去吧。”

    晏舒望这回笑得有些大:“小姑娘手拉手啊?”

    手拉手虽然不至于,但两大男人不知谁陪谁的一起上厕所总归还是有些滑稽,特别是这家饭点的卫生间还小,一马桶两便池,加了门后中间过道只有一人侧身的距离,怕外头人冒失闯进来,郑予安不得已还锁了门,两人一里一外占了坑,无声地放水。

    晏舒望先解决了生理问题,拉上裤子拉链,准备从郑予安的背后过去。

    结果刚过一半,郑予安也完事儿了,他下意识弓腰提裤时,不出意外两人撞在了一块儿。

    “……”郑予安轻声说了句“抱歉”,晏舒望贴着他没动。

    郑予安只能先把裤子系上。

    “洗手。”晏舒望指了指一旁的台盆。

    地方太小,两人洗手都不得不肩膀挨着肩膀,郑予安偷摸着用眼角瞄了晏舒望一眼,后者面无表情,肥皂泡沫打的满手都是。

    “你到底在看什么呢?”晏舒望突然问,他声线刻意放得很低,手上的泡沫也没洗掉,水龙头哗哗作响,遮住了外头的敲门声。

    郑予安张了张嘴,他有些心虚:“没看什么……”

    晏舒望似乎从鼻子里笑出了声来,他慢悠悠地把泡沫冲掉,偶尔一两朵白色沾到了旁边郑予安的手上,晏舒望动作自然地帮他抹去,却不知怎的居然越抹越多,两双手上全是泡沫,分不清谁的指尖先缠着了对方。

    郑予安晕晕乎乎地,总觉刚喝的红酒后劲有些厉害。

    “果然红得很厉害。”晏舒望探过脑袋,目光落在了郑予安的后脖子上。

    他用鼻尖碰了碰郑予安的耳朵,有些嘲弄又像是怜爱似的说,“你耳朵根后面都是烫的。”

    第23章

    外面敲门的人大概并不着急上厕所,一会儿就没了声音,但两个大男人也不能一直在洗脸池旁边耽误太久,郑予安抽了张棉纸,先递给晏舒望,才自己擦干净了手。

    他不怎么再敢盯着对方看,晏舒望总是若有若无的试探也让他稍稍不知该如何应对,郑予安总觉得晏舒望那句“你为什么总看我”并不带着被冒犯的意思,更像调情还差不多。

    可明明被调的是他,但被晏舒望讲得,仿佛自己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个。

    酒桌上秦汉关已经喝大了,他还算有酒品,并不乱发酒疯,被焦唐半扶半抱着送上了车,代驾在前头,焦唐弯腰隔着车窗叮嘱了几句。

    晏舒望看了一会儿,说:“你不如送他回去。”

    焦唐嗔他一眼:“才不呢,送大直男回家多浪费,又不能干点什么。”

    晏舒望没说话,他只是笑了笑。

    夏日的夜色有些泛潮,湿意黏在人脸上,像镀了层莹润的光,郑予安又想起之前那晚的月下美人,馥郁甜味弥漫了开来。

    焦唐叫的车也到了,郑予安的代驾还没来,晏舒望想抽烟时才记起来没买新的,他转头看向郑予安,问了句:“有烟吗?”

    郑予安摸了摸口袋,哂了一下:“只有糖了。”

    晏舒望看来的眼神又变得像拿他没什么办法似的,说:“小孩子才老吃糖。”

    郑予安抿了抿唇,没说是他刚才爱吃的话梅糖,两人都没烟抽,便有些无聊地站在屋檐下等车。

    饭店的生意到了八九点钟仍然很好,进进出出有不少人,人流一多,自然擦擦碰碰,郑予安避了好几次,渐渐与晏舒望分了门两边站着。

    空气里粘腻的感觉气闷又压抑,似乎是雷雨前的节奏,郑予安抬了几次头,看见压在了屋檐上的云朵。

    他表情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往晏舒望那边靠一靠,不巧又有人上台阶,几个人走走停停,前头的还回头与后头的说话,中间隔了一段,不尴不尬地又插不过去。

    “抱歉。”晏舒望突然出声,准备进门的人停了下来,男男女女都看向他,表情都是常人看明星似的惊艳。

    晏舒望很熟悉这样的神色,他表情平静,伸出手,拽住了对面的郑予安,轻轻用力,将他拉到了自己这边。

    “他和我一起的。”晏舒望的语气像是解释又不太像解释,他过于强势而笃定了些,“借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