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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晨起来,白笙就把自己变成一条小尾巴,只要容胥还在寝殿,他就能一直跟在容胥屁股后头,缠着容胥陪他玩儿。 容胥有时兴致不错,就能纵着白笙,带他去外面遛遛,白笙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又生性活泼好动,一路上能拉着容胥叽叽喳喳从出宫门讲到回来,看到个什么都要好奇的问一问,容胥十句里顶多回个一两句,也丝毫不影响白笙蹦蹦跳跳的欢喜。 但不是次次都能如白笙的意,容胥耐心不大好,也不大能欣赏白笙喜欢的那些雪景,外面天寒地冻的,没那个功夫陪白笙玩,白笙也不吵闹。 容胥坐在榻上看书,白笙就静悄悄的蹭到旁边坐着。 白笙虽识字,但最不爱读书,也很懂事的不凑过去打搅容胥,手里摸着容胥送他的那块小白玉牌,两只雪白的脚伸在软榻沿子外,晃晃荡荡的蹬腿打晃,偶尔还歪头看一看容胥,自己一个人就能玩的很开心。 吃完东西容易犯困,一般容胥手里的书翻不了几页,再抬眸看过去,白笙就已经歪在榻上,抱着膝盖团成一小团睡着了,白嫩的手揣在两膝之间,脚心搭着脚背,两只脚蜷缩在一起,因为头发已经在头顶扎成了一个小丸子,所以能清楚的看到他睡的粉扑扑的小脸。 若是从雕花窗棂中看进来,活脱脱就是一幅水墨丹青的美人图。 腊月二十三,人界俗称过小年。 白笙午睡醒来,发现容胥又不再殿中了,急冲冲的穿好鞋袜跑出去,一路小跑着寻到小书房门口,还没走近便被守卫在两旁的带刀侍卫拦下了。 侍卫的右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冰凉的刀已经出鞘,长得高高大大的侍卫看起来很凶,面无变情的低喝,“退后!” 白笙脚下急急的刹住,迈着小步子自觉的往边上挪了几步,离那把刀离的很远,不敢吵闹,很小声的问:“请问,陛下是在里面吗?” 他不是第一次在午后来这儿,这里换班的侍卫基本上都见过他,见他听话的退到很远,便把刀收了回去,目不斜视的重新站回去,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一句,“是。” 白笙小声的道了谢,眼巴巴的忘了书房半开的窗棂一眼,才转身走了。 平清宫里几乎所有地方白笙都能去得,唯独除了小书房,他第一次小尾巴一样跟在容胥后面跑过来就是被两个凶巴巴的侍卫拦在了外面。 容胥当时只是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白笙,便转身走进了屏风后面。 容胥今晨很早就出去了,白笙还以为用过午膳以后能跟容胥一起出去玩儿,或者不能出去,待在一起也好,他在这儿孤零零的,宫人内侍全跟木头人一样,他去主动搭话也没人理他,也就是容胥有时候还愿意陪他玩儿一会儿。 可等白笙一觉睡醒,容胥又去了书房,这就意味着今日他又只能一个人度过了,白笙有点小失落。 白笙慢慢吞吞的顺着游廊走,还没走出多远,就迎面遇上了一个双丫髻的小宫女,虽然游廊很宽,白笙还是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没想到那宫女却在两人即将错身之时忽然停了下来。 小宫女转过身,低着头,矮身对着白笙低低的行了一个福礼,声音小的几乎要听不见,“公子安好......” 白笙原本闷闷的在想心事,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开一步,脚下一个不慎,小腿差点撞上后面的红木栏杆,幸好及时站稳了,没弄出什么动静。 小宫女盈盈一拜,将原本纤细的身形更衬的绰约多姿,可惜他面前的白笙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傻子,根本不懂得欣赏这些。 白笙身形原本也不矮,小宫女又是屈膝矮着身子,白笙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头发,愣愣的看着她头顶那个被绑起来的兔耳朵一样的发髻好一会儿,白笙这才发现她还以这个别扭的姿势站着,赶紧说道:“我好,我很好的,你快起来吧。” “谢公子。”小宫女头垂的更低,缓缓的站直身子,从袖口掏出一团红色的小东西,捧在手心小心的递过去,脸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根,“这是......这是,奴婢绣的香囊,为谢公子救命之恩的。” 小宫女等了一会没听见白笙说话,微微抬头,发现白笙也正在看她,赶紧飞快的低下头,脸噌的一下更红了,“奴婢,奴婢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个香包与寻常辟邪,保平安的香包一样,只是想...祈愿公子如意安康......” 香囊是腰圆形的,红色丝绸为底,上面用五彩丝线绣着一个福字,沿边还镶绣了两圈银累丝,下挂一条轻软的红穗,看起来很是精致漂亮。 白笙从没见过香囊,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的从她手中接过,轻轻抚了抚,有点诧异的问,“真的能辟邪保平安吗?” 见白笙竟真的收下了香囊,小宫女脑子嗡的一下脸红了个透,哪里还能听清楚白笙问的什么,白笙说什么就是什么,只知道红着脸点头。 白笙看她点了头,以为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能辟邪,惊喜的收下了,很稀罕的双手捧在手里跟她说谢谢,然后低头紧紧盯着小宫女的脸,想把她的样子记下了。 收了人家这么珍贵的礼物,下次得还礼才说得过去。 看着看着,白笙突然就觉得有点眼熟了,“你是......上次在梅园的那个姑娘吗?” 小宫女被他的视线盯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害羞又激动的别着脸,一开口声音便说的低回婉转,像是在诉说什么情愫,“是,正是奴婢,奴婢前些日子在梅园跌过一跤,是公子扶奴婢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