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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之事,我记得的不多,也无意探寻,过去的便任其过去吧,人生是要往前走的,何必纠结于过去不放。”祁远道。 苏钰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在意,他不禁也被祁远豁达的态度触动。 叱夺之事,他心里将其与苏渊二十年来的养育相抵,因而并未因此多生怨恨之情,只是想起自己错过了近十年的时间,心中难免叹息,如今听了祁远的话,他心中这点叹息也放下了。 过去既已错过,又何必让它影响现在的心情,把握当下才是正事。 此去澧河,若是父母的死因真如他所想,叱夺之仇他可以一笔勾销,但杀父杀母之仇,他今生必报。 如此,努力修炼提升修为才是他如今最要紧的事。 他想起苏渊来,心情颇不明朗,正当这时,马车突然急刹停下,马蹄扬起,一时间尘土飞扬。 此时是祁远赶的车,苏钰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尘土过后,一队人影出现在正前方,站在最前面的那人,赫然便是苏渊。 苏渊带着十几个苏府守卫,已经在这等了好几日。 当日他在扶洲城内布下重重防护,又是悬赏又是封城门,本以为万无一失,还是苏岑来信提醒,苏钰既然拿了苏家密令,必然是要前往澧河边境,为了以防万一,让他带人在扶洲北部出口处守株待兔。 他原本不以为意,就凭苏钰,有何能耐逃出扶洲城,没想到好几日过去,扶洲城里没有丝毫进展,今日竟还真让他等到了苏钰。 “是我小瞧你了。”苏渊的脸色很不好看,目光沉沉地盯着苏钰。 叶安仪从马车内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况,神色颇为凝重。 三人里祁远的修为最高,在看到人的一瞬间,他便下意识挡在苏钰和叶安仪身前,一脸防备地看着苏渊。 见他这动作,苏钰心底暖流划过,叹息一声,他从祁远身后出来,叶安仪和祁远都担忧地看着他。 苏钰静静地看着苏渊许久,最终开口道:“苏渊。” 是“苏渊”,而不再是“叔父”,苏渊听此冷笑一声,讽刺道:“好啊,我养了你二十年,如今看来,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苏钰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苏家主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苏渊双眸微眯,苏钰这话,看来是知道了什么…… 他不知苏钰知道了多少,便冷笑一声,指着苏钰作痛心的模样破口大骂:“我养了你二十年,不论什么都给你最好的,扶洲城里谁人不知苏府最受宠的人是你!如今我不过是为你定了一门你不满意的亲事,你便要离家出走,甚至连我这叔父也不认了,你这些年的纲常道义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苏渊这一番大骂下来,情绪激动,旁人听着只怕都要跟着骂苏钰一句“狼心狗肺”,那些守卫看苏钰的目光顿时变得甚是憎恶。 叶安仪和祁远眼底却是更加担忧,虽然苏钰没有同他们说过他离开苏家的原因,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们都相信苏钰不是苏渊口中那等是非不分之人。 苏钰性子温和,若非旁人做的太过,他是绝不会同那人计较的。 能逼得苏钰离开苏家,这苏家家主,绝不是他说的那般宠爱苏钰,甚至肯定还做出了一些触犯苏钰底线的事。 旁人的心思都因苏渊这番话沉浮不定,倒是苏渊指责的人苏钰,眼神却一直极为平静。 “叔父原来也知纲常道义?”苏钰的声音淡淡的。 这语气,仿佛在问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般。 苏渊被他这话一噎,见他这脸色不变、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中更加恼火,仿佛被气到极致了,他的脸色几度变幻,最终指着苏钰,只憋出来两个字:“放肆!” 苏钰原本还想诈一诈他父母的死因,现在却突然觉得极为心累。 父母之死他尚未确定,但叱夺秘术却已然是事实,苏渊如今还要当什么都不存在一般在他面前耍叔父威风,又或者也是在赌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诓他回去继续欺辱。 如此小人行径,苏钰实在是如何也看不下去,想起从前自己真心敬重他的日子,竟有些反胃起来。 看出他有些不适,祁远正要上手扶他,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祁远默默移开视线,心中懊恼。 竟又将那位大佬给忘了。 叶安仪亦是注意到了苏堪劫,她如今也明白自己几次三番忘记这个神秘人的存在,只怕并不是自己的疏忽。 注意到祁远的动作,叶安仪也默默低下了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神秘人,似乎对她和祁兄都有种莫名的警惕。 虽然心中惴惴,但这个人一出现,她担忧的心总算放下了。 有这个神秘人在,他们安全离开应该不是问题。 苏钰亦是感受到了苏堪劫的出现,他看了苏堪劫一眼,想起那瓶药,身上暖意回升,那点不适也稍微缓和了。 苏渊那行人见到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先是警惕了一下,但感觉到那男子周身没有丝毫灵力气息,就同叶安仪一般,便只以为又是个凡人,因而放松下来,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苏渊不愿再同苏钰多谈,强行平复心情,沉声道:“钰儿,叔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同叔父回去,你这次任性,叔父既往不咎,往后你还是苏家最受宠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