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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又在车中等了片刻,才缓缓走下马车。 此时院中的弟子都已经得知有人来访,纷纷出来迎接。 小弟子虽没说具体来人是谁,且程然已经离开多年,但柳司楠看到程然,却在极快的时间内认出了他。 柳司楠便露出了个笑意,加快步伐迎了过来:“程师兄,多年未见了。” 程然挽着袖口,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动声色的上下仔细打量了柳司楠一番。 许久不见,他只觉柳司楠也已经褪去稚嫩,生的越发好看了。气质看着有几分随了她的叔叔,与早先印象中那个天真无邪,一推就倒的小姑娘不太一样了。 不过他倒是有些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就认出自己来,便笑道:“一别九年,柳师妹终于肯认我这个师兄了。” 柳司楠:“程师兄说的哪里话,我几时不认程师兄了?” “这声程师兄,叫的可真悦耳。”程然调笑完,就不动声色的提起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我还以为,柳师妹只会管祁岩叫师兄呢。” 随着程然提起祁岩,气氛几不可查的微微停顿了一瞬。虽然细微,但程然还是立刻察觉到了。 他的目光在迎出来的弟子中快速转了一圈,最终看向了子千城:“这位师兄是……?我总觉得看着有几分眼熟,却又一时记不清晰。” “在下子千城,是祁岩的师兄。”子千城一抱拳,“早年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但未曾深交,因此王爷不记得在下也是正常的。” 程然点点头:“哦。” 目光却还停留在子千城脸上,没挪开。 子千城便尝试如往常与旁人套近乎一般,半试探半攀谈道:“以往祁师弟与我谈起过王爷,说是与王爷少年时期就曾相识,交情不错。” “哦?他还会提起我。”程然抱着手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疾不徐的应道,“我一直以为他不太爱说话呢。” 祁岩修邪功的事情在宗中传的沸沸扬扬,作为他曾经的好友,程然突然来访,不管为的是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半点风声不曾听到。 此时他这番样子,也说不清楚是似笑非笑还是皮笑rou不笑,就让子千城也有些摸不清他的态度了。 子千城便道:“我与祁师弟关系近,所以他有什么事情也还愿意和我讲一讲。” “哦。”程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柳司楠等他说完话,便问:“程师兄,数年未见,不知你进日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自然是为的打探一番祁岩的事情。 先前邀他前来,与他密谈的弟子,只说了个大致情况,以及眼下宗门的进展和部署,却说不清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总之祁岩那小子会做出这种事,谁信了他程然也是不可能信的。 那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纵使分别了数年,他也坚信对方还会如当年一般无二。 眼下柳司楠问了,他却含糊其辞道:“哦,是为了一些私事前来,与我的家族有关,因此不太方便透露。” 然而柳司楠却看着他肩上那只母鸡大小的红鸟,有一丝不悦在心中一闪而过:骗人,肯定是为了那祁岩来的。 柳司楠顺势想邀请程然进去喝茶,程然却摆摆手拒绝了她,做出一副带了些疲倦的姿态,捏了捏眉心:“不了。我这几年可不比前些年在宗门里来的逍遥快活,事多压身。实在是小停不下来了。” 说完,抬眼扫了子千城一眼:“子师兄,同路吗?” 子千城见他邀请自己,猜测对方可能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便立刻点了点头。 柳司楠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程师兄,你此番前来,是要去把祁师兄找回来吗?” 她眼里亮晶晶的,似乎一副很是期待的样子。子千城皱了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 她在程然的记忆中,历来对祁岩情有独钟,此时关心此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找回来?怎么可能。”但程然还是露出了一丝惊讶中夹杂奇怪的表情,“我倒是恰巧也听到了些风声,但是浩渊宗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我又哪里能找得到?师妹太高看我了吧。这么多年了,哪怕他就站在我对面,我都未必认得出来,何来去寻他之说?” 柳司楠得到这个答复,只能讪讪的应道:“好吧。但是程师兄也要多关注关注此时啊。” 程然笑着应允之后,便声称此番既然已经看到了柳师妹,自觉心满意足,该离去了。 子千城便也说自己近日一直停留在浩渊宗中,现下也该回去看看了,就跟着程然一同离去。 路上,程然不等他询问,就率先开口:“我的马车提前离开浩渊宗了,大约正在宗门外等我。今日前来,本来是为我母妃请愿的,但是又听到了些昔日好友的风声,也不知是真是假。” 子千城看过来:“王爷说的是……?” 程然:“听说他心术不正,修了什么邪功,更是串通邪魔歪道,欲一举攻破浩渊宗,却失败了。这会正被围捕。”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就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故事,云淡风轻的不带任何情感。 子千城立刻一口否决:“绝无可能。祁师弟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想必王爷也应当很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