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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脚边,有一只壁虎被他惊动,快速钻进了洞xue中。 白浩看见了,就突然又想起了苏木。 苏木先前在自己的卧房中,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你到底是我师侄,我又不会在这里无缘无故的弄死你,是不是? 现如今他出了宗门,脱离了柳长风座下,就不知道这话是否还适用了。 此地不宜久留,要快些离开,去找个落脚地了。 祁岩在护山结界的守护范围中,看着白浩御剑而起,已经飞出去很远了,才转身回去找柳长风。 他来到柳长风屋门前,看到屋里面点了蜡烛,像是柳长风已经回来了,就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柳长风在里面应了一声:“进。” 祁岩就推开门进去了。 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柳长风正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捧着一封信,在烛光下摩挲着细细观看。 那信的信封放在桌子上,上面写了几个字:浩渊宗柳长老,亲启。 这信封祁岩看着很是熟悉,正是早年他自己的举荐信。 本是有两封,一封他带着进了浩渊宗,另一封则留在方云那里没交给柳长风。 祁岩先前从未看过里面的内容,这会走过去的时候,远远的瞧见那信上只写了寥寥几行话。 没有平常写信时的提称语和启辞,更没有祝辞一类的东西,只似乎在末尾注了个署名,字也写的不怎么规整,还有几处涂改,像是对方心不在焉乱写几笔,就包进信封当做一封信了的样子,多少有些无礼。 柳长风在祁岩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前,就将信件又对折起来,塞回了信封中。 然后才回头看向祁岩,叫了一声:“祁岩。” 祁岩恭敬道:“师尊,大师兄已经被驱逐出门派了,弟子亲自看着他离开的。” 柳长风点点头“嗯”了一声,手掌又在信封上摩挲了片刻,然后拉开书桌的暗格,珍而重之的将信又收了起来。 “你大师兄走了,如今我座下就剩下你们几个了。但是你那七个师兄,都不如你大师兄成器。”他道,“你日后要多加努力,虽然你是最小的,但没了大师兄,你就要撑起门面来。” 祁岩应道:“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但你不要像你师兄那样……好好的正途不走,却被私欲吞噬了心智,终走上了那害人害己的歪门邪道上。”柳长风揉了揉眉心,“也都怪我教导无方,让他以为自己和他的师弟们并不在一个同等的层面上,还因此容不下你。” 柳长风长出一口气,凝视着烛火有一会,又突然问:“祁岩,你觉得司楠还活着吗?” 祁岩道:“弟子不知。” 祁岩通常都不会安慰人,不会说好听话,不怎么会给自己揽差事,自然是比白浩差得远,两相对比之下显得不怎么贴心。 柳长风却没怎么在意,只道:“哪怕只剩下一捧骨灰,几根头发丝了,我也要想办法把司楠接回来。” 柳长风说完就站起了身:“祁岩,随我去个地方。” 祁岩又应了一声:“是。” 合欢魔宗距此处甚远,且是个庞大的魔宗,哪怕是浩渊宗也不敢轻易招惹,所以想靠着浩渊宗根本做不到任何事情。 但是眼下却确实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柳长风扔出了一道传讯符,等了几个时辰之后就带着祁岩出发了,并未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而是向着正道第一大宗门云尘派去的。 他带着祁岩到了边上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他们了。 居然是前几日才救过祁岩一命的子千城。 子千城看见他们来了,就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子,摆出一个笑脸,有礼的问候道:“柳师叔,祁师弟。师叔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柳长风扫了他一眼,并未多做客套,直接就切入正题,讲起了柳司楠的事情。 子千城认真的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 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并未刻意回避着祁岩。 祁岩也就得以了解到,原来当年自家师尊还在云尘派中的时候,曾有过一位姓莫的师弟。 但那莫姓修士却是个不走正途的,在与师门决裂之后就叛逃到了魔域那一边,如今已经想办法站稳了脚跟。若是还有谁能帮忙快速探听到柳司楠的消息,那也就只有此人了。 可若是飞信传书,纵使对方能顺利收到,少则路上也需要个几日,到时候怕是连一小撮骨灰都收不回来了。而子千城这里,却有能快速与那莫姓修士联系上的法子,因此柳长风才会带着祁岩过来找他。 子千城与柳长风交涉完之后,就从袖中拿出了一块阵盘:“师叔,走此途径,只需一炷香的时间莫师叔就可以收到消息。但这只是一块很普通的阵盘,传送不了人,最多只能送飞剑重的物件。……但是柳师叔,这种事情他会不会应你我也说不好。” 听子千城最后迟疑的口气,倒像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仍未化解的矛盾一般。 柳长风一点头,掏出纸笔快速写了封简易的书信,简单折了折就交给了子千城,叫他送过去了。 虽说刚才子千城分明说过,需一炷香的时间对方才能收到,但柳长风皱着眉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就背着手在原地走来走去的转了几圈,看着有几分焦虑的样子,然后道:“我怕我的书信一送过去,他看都不看就给我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