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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亥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手腕残留的余温,深邃目光不动声色粘在燕燎抿起的唇线上。 每当燕燎抿起嘴唇,吴亥都想…亲开他,染指他。 尝过甜头的人总想要得到更多,吴亥垂下了眼眸。没有关系,后面有的是独处的机会。 林二见司马殷看燕燎的眼神带着些敬重,又说: “王上一路上不停歇,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不如我们先去分部,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嘛,和气生财呀!” 说完怕不够,又弱弱补了一句:“郡主,实不相瞒,王上此次专程为了您的事来的。” 补完这话,林二往树后一站,努力挡住自己,绝不看吴亥半眼,最好吴亥也看不到他半眼。 司马殷微微低下了头,悲怒着,也感动着。燕王对她,实在过于仁义。 不甘不愿地,司马殷慢吞吞把软鞭缠上细腰。同意了林二的话。 林二见状舒了一口气:“属下带路,各位随我来。” 司马殷率先迈步跟上林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吴亥和燕燎还站在街心。 两两对视,吴亥念他名字。 一声“凤留”,缓慢缱绻,把燕燎喊的眉心一跳,一巴掌对着吴亥脑门就要拍上去。 “好好说话!” 谁想吴亥脸色大变急忙后侧躲开,神色紧张一错不错盯着燕燎:“不说了,你别动手!” 燕燎的手窒在半空:“…?” 刚刚被司马殷追着都淡然无波,这会儿自己想拍他一下,反而如临大敌? 燕燎本以为吴亥知道了自己杀不得他,便不再怕自己,却没想到…就这么不带恶意的举动,还能让他惊成这样吗。 心尖一刺,心情复杂,燕燎脸色有些难看:“吴亥…” 吴亥的目光从燕燎的脸上扫向他的心口,垂下眼睑,淡淡说:“怎么骂我都行,但轻易别打我。” 燕燎:“……” 吴亥不是怕自己,他是怕自己会受伤。 须臾了悟,百感交集。 除了琅琊郡主,两位主子谁也不跟上来,林二无奈,眼看着就要拐角了,回头高喊:“王上,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走吧。” 吴亥转过身,燕燎这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只会让他生出更多把人搂住亲泽的冲动。 人前清贵一尘不染,人后狠厉运筹谋略,唯有到了燕燎这里,就成了免 不了俗的三千俗世人之一。 燕燎皱眉,跟上去追问:“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凭你的本事,那畜生也不给你解药吗?” 吴亥把情绪藏起来,挂上清浅笑容,把手伸向燕燎,疑惑问:“冰吗?” 明明白白“你现在摸摸看”的意思。 燕燎寻思着难道现在好了?抬手触上去一握。握上感觉到的又是刺骨的寒,凉如冷玉寒潭,说是像个死人燕燎都信。 吴亥抽出了手,似笑非笑说:“凤留的手很温暖,要是能一直替我捂着就好了。”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再一回味,总觉得不太对。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冷成这样,他怎么还能淡然成这样? 燕燎沉声:“吴亥,你不要把自己不当回事,以前是我…”戛然而顿,后面的话不知如何开口。 看眼前的人似乎还在等着下文,燕燎想想,点头说:“还记得北境的药郎家吗,本王曾说认你做弟弟,这话也还算数的。” 吴亥:“………” 已经拐过转角的林二无可奈何从巷口倒退着回来,探出个头嚎道:“王上!走吗!?” 娘呀,好不容易劝住了琅琊郡主,您俩个还耗在原地不动了是吧! 吴亥正被燕燎一句话堵得不上不下,听到林二嚷嚷,这次真的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都这样了还认弟弟!他是真不懂还是懂了在拒绝! 毒发没能气到吴亥,姑苏也没能气到吴亥,心心念念的燕燎却让吴亥久违生出一股闷气。 一边闷气,又一边宽慰自己:不错了,他这次还能记得事,比以往不知道好上多少了! 偏偏还是药郎家的事…展翅欲飞的两片蝶骨,劲瘦的腰线…… 吴亥呼吸一窒,加快了步伐。 没救了,他和凤留,都是没救了的人! 被丢下来的燕燎:“……” 吴亥总怪他不记得这个不记得那个,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忘记过什么,可这回好不容易记住了件事,吴亥怎么更不高兴了? 吴亥不想只当兄弟。 跟着往前走,燕燎唇线往下一拉,有些烦躁地想:可是这怎么行呢! 自汝南沙场一别,又是近两年未见,除了担忧吴亥身上的三种毒,其余奇奇怪怪的东西几乎都燕燎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可久别再逢,这让燕燎万分不自在的眼神,就把压起来的记忆全都唤醒了。 但是怎么能呢? 总不能…一直对自己存着情爱的心思吧!这…这怎么行呢?! 燕燎烦躁,他光是好好看着这个吴亥,就已经在克制自己。 前二十年,燕燎总忘不了金殿一箭,忘不了他千辛万苦牺牲万千性命得来的咸安,被人一箭泯去;也忘不了破碎的河山,在风雨里摇摇欲坠,最终还是被送到了不知善恶的人手里是怎么一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