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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司马宗没有死这件事,真要说的话,他也有责任。 最后,也是 最让燕燎头疼的,是司马宗这件事,究其根本,那一开始就是吴亥刻意为之的。 吴亥要去姑苏,为了向吴泓晟证明他的用处,他需要做很多事情取信吴泓晟,司马宗就是其中一件事。 燕燎不喜欢吴亥这些个行事手段,可燕燎也不得不承认,吴亥这么做,是为了在姑苏生存下去。 不用林水焉说,燕燎自己也知道,如吴亥这样的性格,必然不会喜欢姑苏。 但他还是去了姑苏。为了什么?为了向姑苏复仇?为了离开漠北向自己复仇? 可是如果…如果自己对吴亥足够的好,他会成为眼里只看见仇恨的人吗? 也许不会。 姑苏是个繁荣富贵的好地方,可惜,并非人人都能享受那里的繁华和富贵。 吴亥就不能。 燕燎知道吴亥如今看似平步青云,可事实上呢? 事实上,他还是那个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小心翼翼隐忍着的人。 难受啊…… 如果吴亥不去姑苏,他就不会为了生存和地位,受尽毒药的折磨和旁人的冷眼。 护短如燕燎,站得远远地触及不到吴亥的地方,他才终于看清,当其他人给吴亥罪受、让吴亥受苦受委屈时,他是有多么的愤怒和心疼—— 那是和自己十年与度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有人敢给他下毒,怎么有人敢欺负他! 一个想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可以守着自己的亲人、得以享受天伦之乐的人,却连自己的身边人都没有保护好,这算什么事! 但这…可能真的算自己的事。 吴亥对他的恨意,对姑苏的恨意,以及后来不知真假又爱又恨的偏执模样,都像是一把短刃,就插/在燕燎的心头上。 “这是我的错。” 即便不说,心里也认下了这份错。 林二急了:“不是,王上,您去哪啊?您真要去东风镇吗?” 看着燕燎往前走,林二忙追上去询问。 燕燎脚步不停,只是沉声说:“司马殷是本王的朋友,吴亥…是我的兄弟,司马宗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林二都惊了:“司马宗跟您有什么关系啊,您有什么责任啊?您没责任啊!” “少废话,你给本王查清司马宗一事,本王要知道,姑苏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才让那畜生把司马宗给放走了,他又把司马宗放往哪里了,看看有没有机会救。” 林二苦着脸:“属下知道了,属下会办的,可是王上…您真的要去东风镇吗?您这一路辛苦的,不消停消停吗?” 燕燎抿唇:“事关朋友和弟弟,还休息什么休息。” 他总不能眼见着司马殷去到平苍城里找吴亥吧。 “啥!?”林二脚步一滑:弟弟…?? 弟弟!? 忍不住在心里日了一顿老天爷,林二看着燕燎挺拔的背影,瞳孔一通乱颤。 当年在汝南,吴亥约燕燎 相见,玄铁房里那一幕是林二这辈子到死也忘不掉的画面…至今他还记得燕燎衣衫不整,嘴唇殷红的模样…… 都这样了您还弟弟?! 汝南一战后,急的夜不能寐一定要等到准话才能安睡…就这样您还弟弟!? 林二真想给燕燎跪了。他忽然觉得吴亥公子在汝南干的事也没那么混蛋了…毕竟,吴亥公子是真的难…太可怜了! 军营安寨,燕燎趁这时候,跟着林二一同去了东风镇。 临江四城正是江南。夏季的江南城镇,绿树碧水,满城花开,湿润空气里都是清香。 不过今日天色阴霾,似要有雨,百姓若是出门,该是会在手里拿上一把油伞,徒步走在青石的街道上。 可惜,空有青石街,不见过路人。 兵荒马乱,何来悠哉行人,大军压下,都逃远了避难去了,城镇早就空了。 燕燎与林二停了马,林二说: “王上,属下把坊点藏在一家米坊…虽说百姓都去避难了,也还有些老弱妇孺、腿脚不便的…属下能照应着的,也就让坊众照应着,但是…哎,属下也不能做得太出格,要是把这些人都送走了,平苍城肯定能察出不对劲来。” 燕燎眼神一暗:“你做的好,接下来本王会有安排。” 突然被夸,林二挠头,嘿了一声又说:“司马郡主说两日后,让属下去平安酒馆找她,平安酒馆也早就没人了,恐怕是郡主的地方吧,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吗?” 燕燎点头:“去那。” 谁想两人刚进城镇,才穿过一条青巷,就听到了啸啸生风的打斗声。 兵器撕破空气的破风声音,像极了挥舞在空中的鞭子…燕燎心中一动,赶紧弃了马,施展轻功朝动静的方向去。林二见状,当然也是立刻跟上。 燕燎没有猜错,发出动静的确实是软鞭,执软鞭的人也确实是司马殷。 一眼就看到了红裙翩飞的司马殷,此时司马殷一身杀气,绕着手里的软鞭不依不饶挥向一个人。 不过那人武功极好,白裳猎猎,脚尖轻点,在各个青黑屋瓦上敏捷轻跳,司马殷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已经抽出腰刀的燕燎却愣住了。 他猜到司马殷在和人动手,却猜不到让司马殷动手的人…是吴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