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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想什么呢世子,您想换把刀就直说。” 燕燎:“……” 方才破了围攻燕燎的那群侍卫布下的阵法,吴亥沉思:“这树林里是被布了阵法?什么阵法能使人鬼打墙般一直在原地走不出去?”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之事?未免太过荒唐。 燕燎道:“这就是握奇之术,自开朝后,握奇之术就被有心人掩埋抹去了。” 吴亥皱了皱眉,有些心动。这可真是了不得的东西啊…… 燕燎问吴亥:“你可知道为何姑苏一带如此富庶,大安都能舍得把那块地割出来分给吴姓作为诸侯封地?” 吴亥摇头:“不知。” “那是因为,当年司马一族可以在乱世中迅速脱颖而出、统一王朝,吴氏一族功不可没。”燕燎沉声道:“百年前,风后传人与吴门有说不清楚的渊源。” 嘲讽一笑,燕燎冷冷道:“可惜,吴门贪婪不义,战乱平定后,回到姑苏就把风后传人锁在了禁地,告诉皇帝高人已死,握奇秘术从此失传,实则是贪私,把人留在自家藏着。” 吴亥内心惊异,悄悄打量起燕燎。他不明白,燕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若真如燕燎所说,姑苏吴门藏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必然会把消息封死了吞肚子里,他一个远在漠北的世子,怎么会知道这等王室秘闻? 说起来,吴亥早就觉得燕燎很是奇怪,因为燕燎总能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秘密…… 雨越下越大,燕燎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差身上冒出一团不悦的火。 幸运的是,穿过眼前的薄雾后,吴亥和燕燎看到了一棵奇高奇大的树。 这树极其粗壮,树干差不多有三四人手拉着手环臂抱住那么大。 燕燎:“…这树该有千年岁了吧?” 吴亥脸色有些难看。 外源的树林不会有树龄这么久远的树木,能长成这么大的一棵树,估计这里已经是树林的中心位置了。所以,他们看似在绕圈子,实则一直在向树林深处挪动。 这所谓的握奇之术,简直玄妙到令人可怕。 燕燎转了一圈,高兴道:“吴亥,这树死了,树心已经空了,我们可以进去避雨。” 此时天已经快要完全黑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沦为黑暗,届时候伸手不见五指,若还在树林里游荡,一定很不安全。 可是…吴亥嫌弃地看着这粗劣的栖身之处,根本不想在这里避雨。 燕燎:“天快完全黑了,我们既没有火折子,又不熟悉地形,还下着雨起着雾,就先在这避一避吧。” 说完燕燎弯身,取了刀探向空洞出来的树洞。 燕燎:“咦…” 吴亥也走过来:“怎么了?” 燕燎笑了:“这里住过人,里面有干柴。” 这是真正的好事!这种树林子里面住的人,极大可能是齐熬他们。 吴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在这种地方住下去。 燕燎却已经钻进了树洞里。 别说,这树洞里还稍微被人布置过一番,加之是树心中间,就是下雨也滴不下来,实在是不错的避雨场所。 燕燎上辈子行军在外,什么简陋的地方没住过,能有个这么干爽的树洞,相当不错了。他见吴亥还直愣愣杵在外面,嘲笑他道:“怎么了?嫌弃地方脏乱?贵公子不想屈尊下架?” 吴亥面上冷淡,不带点感情地看着燕燎:“世子真是说笑,我身份卑微,您都能待在这,我有什么不能待的。” 燕燎啧了一声,后悔自己干嘛要说这种话。 燕燎咳了声,生硬道:“什么卑微不卑微的,在本王眼中,世人就分两种,好人,还有坏人。” 树洞里的一小堆干柴被燕燎拢到了中间,角落里还贴心的放着打火的火石,这下燕燎心情可好多了,一边打火,一边招呼吴亥:“来吧,你身上也湿透了,跟我一起进来烤烤火。” 吴亥:“……” 吴亥是真心不太想进去。 吴亥发现燕世子是个很奇特的人,他明明是漠北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尊贵骄纵,有些时候却大咧地…毫不讲究。 哦对了,燕世子在方山涧里还搞了个秘密小洞天呢,真是叫人意外的闲云野鹤般的爱好。 但,真要说的话,燕世子玩起来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不讲究吗。 其实也是,吴亥自嘲一笑。像燕世子这样的人,华贵天成,骨子里都是热烈的真实,不需要刻意诉说出身,光是他所做出的事,就足够让人忍不住尊敬他了。 反而…是那些不受人喜欢的人,才会时时刻刻端着身份,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看到他们高洁干净的模样。 吴亥还是不动,燕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真的讨厌死自己了吧,比起地方脏乱,和自己待在一块儿才更加让他不舒服吧。 燕燎拨动着已经燃起的柴火,暖橘色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庞、脖颈都晕上暖意。燕燎低声说:“你进来吧,秋夜凉,别又染了风寒。” 吴亥又被戳到最不想回忆起的深刻往事,他一直隐忍在温和平静下的阴戾险些都要压抑不住,只差恶狠狠地拉起燕燎,逼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毛病,这么时冷时热的耍着人玩真的就这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