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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你这种不孝父母之人做大哥?”常文冷哼,扫了眼看热闹的村民,对常盛道:“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此后我常家之事皆与你常盛无关!你莫要再纠缠!” 常盛脸色发白,身侧的拳头猛地握紧。常文不再看他,拉着李春花进屋。常武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愉。他说的话他娘一句也不听,可常文说的话,他娘就言听计从!嗤,不就是识两个字吗? 常武郁闷地也进了屋。常盛看着被用力合上的门,紧握的拳头指骨关节泛白。 围观的村人无不唏嘘。 常武常文两人都和常盛划清界限,至于剩下的常喜儿,谁会关心一个就要嫁人的女儿的态度? 常有德一家这是彻底要和常盛断绝关系了。村人都怜悯地看着这个面如死灰的高大男人。 在农家,如果没有兄弟帮衬,一个人是很难干事也容易被人欺负的…… 待常盛失魂落魄地离开常家后,常盛被彻底和常家决裂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村里。 有人轻叹,说常盛当初太过冲动,否则也不会落得被家人厌弃的下场。也有人说常盛做得对,这一家人如此自私冷漠,早点认清并非不是好事。 此时的常盛怀里抱着软绵可爱的小团子,全身放松地躺在自己做的摇摇椅上,手不紧不慢地一下下撸着兔毛。那柔和的眼神和微弯的唇角,无不表明他现在心情很好。 白图图奇怪地看着常盛,男人出了一趟门回来后突然心情大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 常盛把他捧到眼前,对上他黑溜溜的大眼睛,语气轻松:“终于摆脱这一家子,真是多亏了张婶子。” 原主对亲情太过执着,每当遇上和常家有关的事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李春花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得寸进尺。 今日走这一遭,他被迫和原主兄弟断绝关系,也不知道原主看清他们没有。 正想着,常盛感觉心头一轻,原主残留在这具身体的意志竟然消散了! 终于死心了?常盛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冰冷。 人心向来自私,所谓的亲情抵不过利益的诱惑,看清楚人下辈子投个好胎。 摸摸小兔子白软软的脑袋,常盛的目光渐渐恢复往日的温度:“小白我给你做个小笼子吧。” 入乡随俗,为了耳根清净他已经忍耐了挺长时间的,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从今往后他终于能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方式过活了。 小白?白图图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这是叫它? “小白你喜欢怎样的笼子?” 真的叫他啊…… 想想大花猫叫大花,白图图也就默默接受这个名字。 他叫白图图,男人叫他小白也是没有错的。不过他可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他是兔子精不是真的小兔子! 后腿蹬了蹬,白图图从男人手心跳下来。 常盛语气温和:“是饿了吗?”说着起身给他去拿菜叶子。 他以前没养过兔子,不知道兔子有什么习性,只记得有一首儿歌说小兔子爱吃萝卜和青菜,家里没有萝卜只有青菜,他便给小兔子喂青菜。 白图图也不客气,吭哧吭哧地吃起来。虽然他是兔子精,能吸收日月精华,但不代表他能不吃东西。 瞧小兔子吃得津津有味,常盛便拿起刀,把一段竹子劈成条。 身体的原主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手工活也不错,家里的小物件都是他做的。原主少年时有木匠想要收他为徒,教他做木工,可李春花以家里弟妹要人照顾为由,硬是把他留在家里。 在这个世界身有一技之长是挺受人尊敬的一件事,而且木匠这行行情不错。小到桌椅,大到亭台楼阁,都需要木匠的参与。原主还挺喜欢做木工的,可惜老实过头,被继母拿捏得死死的,闷头闷脑地在家里干农活。 常盛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原主所有的技能,这破烂的老房子是他修葺的,家里的桌椅也是他自己做的。 眼下常盛准备给小兔子做个竹笼子。这算是个精细活,为了不伤到小兔子,要把所有竹条打磨成圆棍。 常盛有的是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一直重复一个动作也不觉得枯燥。 白图图吃完菜叶子便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看常盛干活。 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漠,可那幽深黑沉的眼眸散发着明亮的光。他手上的刀拿得很稳,每一刀劈下去都能把竹片劈成大小差不多的竹棍。 这是要做什么呢?白图图黑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等常盛把竹棍劈好,侧头一看,趴在小椅子上毛茸茸的小团子蜷缩着身子,在微醺的春风里睡着了。 那紧闭的眼,微抿的小嘴儿看得人越发心软。 常盛眼神渐柔,手上的动作轻快了几分。 人心自私,可动物不一样,他们单纯知感恩,比人可爱多了。 第6章 洗澡 等白图图从酣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什么从背后滑落。回头一看,是一块柔软的布巾。 心里微讶,却瞧见日头已经落到山那边,小院子里树木的阴影被残阳拉得老长。 竟是睡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