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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害过你——”该隐的声音顿了一下,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我控制不住。” 亚伯心里一酸:“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该隐。别用过去困住自己。” “我会调整的……” “之前在书房里,我们还说要避开正面冲突呢。”亚伯逗他。 该隐眨眨眼睛,良久,叹了口气:“除非之后我都见不到他。” 几天之后,该隐的极乐申请终于有了答复。 这次来的人不是赛特,而是家族里单独派来的信使埃维。 “阁下,我听闻您有新的消息。”该隐咳了一声,首先开口。 “正是。这一次极乐确实给了家族几个名额。”埃维将手边血红色的信封拿到该隐面前。 “我可以带人进吗?” “当然要带人。”埃维的话出乎该隐的意料,“而且,只有我们这样的贵族才能带人……你要带什么人?” “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之前在酒馆里参加过选拔,不过最后失败了。”该隐把之前特朗克灌酒的事情巧妙地改换了一个说法。 这样听起来就更真实了。 埃维果然没有怀疑,语气轻蔑道:“那样选出来的人不过是进场路上的摆件罢了,没选上倒是好事。但是你记住,带进去的人一定要可靠,别在路上就被里面的景象吓跑了,那样丢的可是家族的颜面。” 该隐应下。 埃维见他不追问,满肚子准备的信息没处说,只好翘起腿,自己主动介绍:“知道的人越多,筛选的难度就越大。一路上通往中央大厅的路,既要有血腥,又要有美感,还要最后能让血汇入血河,这种要求很难满足的嘛。” 该隐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这是谁的要求?” “还能是谁,当然是甘斯特家族!他们才是极乐的主持者。”埃维摇着头,“别看维里亚特家族和甘斯特表面上平起平坐,实际上因为极乐,甘斯特现在颇得那些贵族的推崇。” 该隐看着对方尚有些稚气的外貌,想到他的言论与看待周围人的心态,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行了,时间和地点都在邀请函里,你们到时候直接去就行。”埃维从自己的座位里站起身,这就要出去了。 临走前,埃维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族:“你真的想去极乐?” “以前就听说过,一直想进去见识见识。” “无论如何,把你的同伴带好了。”埃维叮嘱道,“注意安全。” 该隐一时不确定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点头应允:“我明白。” 亚伯还在楼上休息,楼下的侍者也被遣散开了,现在,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 该隐终于能自在地倒进沙发里。 距离他和亚伯去那家迷宫似的酒馆已经有两三天了,可那种饱腹的感觉仍旧没有消失。 特别是饿了好几个月之后,这种满足感更让人有种久违的畅快。 有几次他差点没能控制得住,险些从亚伯的脖颈咬下一块rou来。 可是在那种近乎狂暴的破坏欲得到满足后,他又感受到了另一种渐渐滋生的情绪。 负罪感。 不但是因为伤害了亚伯,导致他神志不清乃至失血昏迷;更是因为他的内心里还在冷静地做着自我评判—— 他对血液的怪异渴望确实大大缓解,却是以同伴受伤为代价换来的。 这种餍足实在是让人恶心。 邀请函就摆在面前的茶几上,薄薄的红色信封鲜艳得刺目。 他将信封拆开,瞥见上面的时间安排,就随手把它们丢到桌子上去了。 倒在软绵绵的沙发里,该隐再也不想动弹一下。 不能回想那一刻。 他在心里一遍遍叮嘱自己。 可思绪简直就像理智的另一面,所思与所想完全背道而驰。 该隐闭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口腔中又有了那种牙齿刺穿皮rou、鲜血涌入口中的充盈感。 这一回的极乐来得比上次要快,时间就是今晚。 亚伯穿着礼服,在镜子前走了一圈。 “我总觉得很怪。”他最终说,“极乐根本不是一个普通聚会。” “放心,这才是正常装束。”该隐整整自己的领结,“短刀带好了吗?” “我不太会用。”亚伯忧心地摸了摸腰侧薄薄的匕首。 “没关系,总比赤手空拳要好。”该隐确认腰上的固定带束好,这才将外套底边翻回去,抚平衣角的皱褶。 “我们今天是怎么计划的?” “尽量接近祭台顶端的光,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要搞清楚光芒里出现物资的原因。” “好。”亚伯点点头,“外面是不是开始清场了?” 他们所在的屋子并看不见街上的风景,所以该隐只是猜测道:“应该是吧,同酒日一到,都该往酒馆里走了。” 亚伯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该隐看着他的紧张模样,有些好笑:“别紧张,我们这次是正式受邀的客人。” 亚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对极乐会场的心理阴影却隐隐难消。 他不仅觉得喉咙发痛,鼻尖更是萦绕起了刺鼻的血味。 该隐留意到他的异常,在书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拿到一个极小的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