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是男人
无言。 晓芙默默走到包厢角落坐下,拿起桌上的披萨、可乐,边吃边看着眼前这一群红男绿女,谈笑风生,眉来眼去。 真妖孽。 但更像群魔乱舞+伤风败俗! 最后一句可不是含血喷人,是门口进来了叁位美眉,个个婀娜多姿、浓妆艳抹,一进门就纠缠上部门经理和几个男同事。晓芙的部门经理快五十了,女儿都读大学了,看他搂着其中一个美眉不过也就比他女儿大几岁,那咸猪手竟然也模得下去? “我想回去了。” 晓芙对喜米说。 反正人到了,披萨也吃了,歌…晓芙扫过现场也就看见二支麦克风,应该也轮不到自己展献歌喉。 “才刚来就要走?你还没看我们为你准备的礼物呢!” “对啊,还要唱生日歌、吃蛋糕呢。” 喜米和小李你一声我一句。 这让晓芙为难了。 他们俩算是这场庆生会的主办人,虽然庆生主题有点歪了,但他们俩毕竟很尽力,而寿星就这样离开,实在太机车。 做人不能这样…… 看晓芙有些按耐不住,小李风似的拿着手机跑出去,没几秒一个服务生走进来。 不,应该说,一座叁层大蛋糕进来。它完全把后面的女服务生遮住了。 “哇!!” 一遍惊呼。 蛋糕是粉红色的,每层都滚着嫩白鲜奶油花边、镶着娇艳翻糖花朵,如果最顶层再站对人偶,简直活像座结婚蛋糕! “来、来,大家一起为我们今天的寿星唱生日歌!” 经理虽身陷花丛,却还不忘吆喝。咦?麦克风何时跑到他手上?还当起主持人?还好是唱生日歌,不用彩排,现场的每一个人在经理一声令下都默契极佳地开口欢唱,六十人的阵仗唱起生日歌来,这气势,让晓芙回想起高中军歌比赛的那天。 “许愿、先许愿,再吹蜡烛!” 这军…生日歌演唱完毕,喜米和周遭的人鼓动大喊。 “愿世界和平!” 晓芙没多思想开口就说了个官方许愿词。 她踮起脚尖吹腊独。不得不说,叁层蛋糕还挺高的,还有,大家非常上道,蛋糕上只插着一根蜡烛。晓芙轻松简单地完成任务,随着烛光熄灭,大家对晓芙报以热烈掌声。 好了,按照庆生会SOP标准作业流程,现在该做的都做了,表演结束,可以闪人了吧?但,晓芙想得似乎太美。 “小芙姊,闭上眼睛。” 喜米喊。 晓芙想,闭眼?拆礼物是吧?这我懂,闭眼睛嘛,我闭,我快闭,闭完了就可以闪人了。 “好了,小芙姊,我们有叁样大礼,这叁条缎带选一条,眼睛不能张开喔!” 晓芙手中冒出叁条带子。 “不能张眼喔!” 一旁喜米再叁交待。 归心似箭的晓芙自然配合度相当高,闭着眼从叁条缎带中随便扯出一条。 “哇!!!” 呼喊与掌声立刻响彻云霄。 听着激动的六十人大队欢声雷动,晓芙想,必是抽中了大奖吧?! “小芙姊,可以睁开眼睛了!” 喔!终于可以回家了,晓芙听到喜米的话兴奋张开眼睛。 什么鬼? 脸,一张脸,一张离她很近男人的脸。 笑着,还挺帅…… “小芙姊,喜欢吗?你的生日礼物!” 喜米一说完,全部的人开始起哄,直喊:“在一起、在一起……” …… 在一起个妹啊!! 这是在演哪齣??礼物是个人?一个男人?而且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晓芙现在比较想知道,另外二个礼物是什么。 “小芙姊,他今天被我们买下了,随你差使!” 小李贼笑,在晓芙耳边低语,意有所指地说。 晓芙不禁怀疑自己真是太久没走跳在这个世界了,生日礼物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同事们为了单身未婚的她,可说用尽洪荒之力。 要是把他给拆了…喔! 晓芙倒抽一口气,竟然想入非非。侧身,她瞇眼打量起这个「礼物」。 温文儒雅,面容俊朗,笑容可掬,完全就像是戏剧上会出现的那种小白脸。外貌90分,职业负100分,合计:负10分。晓芙对男人的评分只有单薄二项,连败部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您好,我叫Oscar,今天由我来为您服务。” 男人优雅举起手上的缎带,开启如樱双唇微笑说。 晓芙替这年轻人惋惜。 瞧这声音,这身段,再加个10分好了,当牛郎可惜了,好歹应该也能在娱乐圈混个美男天团之类。 “我们坐下聊聊?” 男人又说。仍甜死人不打紧地笑。 “不了,我想回家。” 晓芙回,想你小子自己甜去,姊我没兴趣! “怎么那么猴急就要回家了?” 左拥右抱的经理插嘴,笑得邪呼。他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也以为每个人和他一样脑浆是黄色的。 “对啊,小芙姊,这可是经理精心安排的礼物,要慢慢享用!” 这个帮腔的小李又拍起经理马屁,脑浆颜色也不正常。 喜米瞅了瞅,偷偷给晓芙使眼色。 “小芙姊,你是想和礼物单独相处、好好去玩吧?!” 喜米这是在帮我脱逃?晓芙想,小姊妹,还是你懂我! “就是,我在这怎么享用经理精心挑选的礼物呢?” 晓芙卑躬屈膝说。她这是为五斗米折腰,想刚刚指责小李不应该,马屁必须拍… 但,要选择在这里继续跟这些人鬼混还是和小牛郎一起走出大门?答案当然是后者。这里晓芙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要陪笑还要给吹捧。出去大不了就把小牛郎甩了,容易多了。 “那好吧,小帅哥,你可要好好服务我们的晓芙喔!” 经理摇头晃脑说。他显然有些喝高了,在花团锦簇围绕下,胖嘟嘟的脸颊被灌得红通通。 终于,在大家的祝福与欢送之下,晓芙顺利走出了粉红窝。 “走吧,你可以不用管我。” 站在人行道上,晓芙开口。 “我送你回去。” 小牛郎可回话了,晓芙还以为他那张漂亮的嘴只用来笑。但想跟她回家?门,不,窗户都没有!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家。” 小牛郎听了淡薄回答没反应,只是浅浅一笑。 我X,又笑?嘴不酸吗?!晓芙管不了他走不走,她可要走了。转身,头也不回地跨步扬长而去,依照原先谋划,甩了小牛郎。 咻—咻— 这冬日商业区里,街道空旷得凄凉,冷风飕飕。晓芙走了五、六分钟,到公车站牌。照理说她打个车最快,但她上个星期才花钱修了公寓水管,接着又去度假,有些透支。站在候车亭,她望了望。这里到她家的路线班次好像不密集,晓芙研究起公车站上的路线图。 “这字是写给蚂蚁看的吗?那么小?” 晓芙踮起脚碎唸,试图看清楚路线图最上面的时刻表。 “红245…八点…” 晓芙吃力地瞇起眼。 “八点四十五分。” 一个声音从晓芙耳边扫过。转头,小牛郎的笑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