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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雨愣了一下,答道:“十八或是十九,属下也记不清了。” 谢玄礼想起桥雨的身世,当年把他从前丞相府里救出,他还是一个孩子,好似转眼间就成了面前亭亭玉立的样子。 “王爷,有什么事吗?”桥雨小心翼翼地问。 “你一身本事,不该拘在王府里,”谢玄礼淡淡道,“等年后,就去天机营报道罢。” 桥雨脸色骤变,放下筷子,在谢玄礼跟前跪下,“王爷,桥雨想在王爷身边,不想……” “桥雨,”谢玄礼冷冷地打断他,“本王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两遍。” 桥雨咬着嘴唇,眼中噙着泪水,一时没忍住,道:“王爷要把桥雨赶走,是不是因为要娶王妃了?” 谢玄礼面上冷意更甚,“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桥雨……知错。” 谢玄礼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情。突然无所事事,他反而有些不习惯,在书房里找了几本闲书,都只翻开了几页就再也看不下去,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盘踞在他脑海中,轻飘飘的,抓也抓不住,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入夜之后,他望着投在窗前自己的身影,大概明白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他大概是,真的有些孤单了。 “来人。” 一个侍女推门而入,“王爷。” “今夜……送个人到房里来。” 侍女立刻明白了谢玄礼的意思,“王爷想找哪位姑娘呢?” 谢玄礼张了张嘴,一个名字都说不出来,“后院里都有谁?” 侍女说出几个名字,谢玄礼基本都没有印象,这些大多都是太后赏赐给他的美貌女子,他收是收了,之后把人养在府里,见都没有见过,打算过几年再把人嫁出去。 谢玄礼随意点了一个名字,“就她吧。” 不多时,那位名叫婉儿的姑娘就被送入谢玄礼的卧房。她正值妙龄,有着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举止温婉,眼中却暗送秋波,饱含风情,一看就是特意调/教过的女子。 谢玄礼问:“你是……谁送来的?” 女子的声音也是娇娇柔柔,“回王爷,是护国公。” “你入府多久?” “过一月就三年了。” 谢玄礼点点头,“去床上罢。” 女子玉体横陈,肤若凝脂,艳情得恰到好处,婉转吟哦,风情万种。谢玄礼坐在床边,衣冠楚楚地看着她。他的身体确实有反应,可不知为何,却迟迟提不起兴趣。 女子爬到谢玄礼身边,“王爷,请让婉儿来伺候王爷……”如葱的手指伸向谢玄礼的腰带,后者眼眸一沉,猛地推开女子,正在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有刺客”,随机门外传来一阵拳脚打斗之声,谢玄礼替女子披上一件外衫,匆匆开门,只见王府的一群护卫正围着一名男子,那男子虽然身手不凡,以一敌十也颇为吃力,更别说站在最前的桥雨就能和他打个平手。 待看清这位刺客的容貌,谢玄礼心下一惊,呵道:“住手!” 众人立刻停下,拿着武器把男子围在中间,如临大敌。 谢玄礼按下心中的悸动,“不知世子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沈予风弯唇一笑,“王爷府上果然人才济济,好在王爷及时相救,不然我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此处了。”只几日未见,沈予风似有消瘦不少,但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言谈举止之中似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肆意,远远地瞧过来,嘴角微弯,双眸璀璨,煞是风流。 “王爷不让他们退下?” 谢玄礼平静道:“世子有话在此处说吧。” “王爷与我既是君子之交,又为何连一杯践行酒都不愿与我喝?”沈予风朝谢玄礼走近,明明面上平静,步伐却是急切,最后在他几步之外停住了脚步。 谢玄礼微微怔神,“你……要走?” “我身为南疆世子,总不能一直待在京城,还是说王爷想留我做质?”沈予风悠悠道,“我已经和太后说了,明日一早就启程。” 谢玄礼静了静,道:“你现在赶回去,怕也赶不上过年。” “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再不走,就要赶上……”沈予风突然不说了,倏地轻笑了笑,那样子让谢玄礼莫名地觉得胸口一窒。 “本想让太后转达,又觉得还是应该亲口向你此行。去了太兴宫,徐公公又说王爷已经回府,等我出宫,时辰已经不早,无奈之下才夜闯王府……”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解释得如此详细,一口气说这么多,就好似以后就再无和谢玄礼说话的机会一样,“还请王爷恕罪。” 谢玄礼轻一颔首,“那……望世子一路顺风。” 沈予风凝视着他,眼里逐渐升起一股悲凉,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意,“王爷的大婚我怕是参加不了,在此就先献上薄礼一份,还望王爷笑纳。”说着,他扔来什么东西,谢玄礼伸手接住,还没有细看,就听到他道:“王爷,后会有期。” 沈予风轻功不俗,一眨间就没了身影。谢玄礼看着手里的锦囊,缓缓收紧掌心,“桥雨,你并非不识他身份,为何还要同他动手?” 站在一旁的桥雨振振有词:“无论是谁,夜闯王府,万一威胁到王爷的安全……桥雨都不敢放任。” 谢玄礼扫了他一眼,懒得戳穿这小小把戏,吩咐道:“把屋子的人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