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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男助理却心安理得的一推他肩膀。 “快跟上沈小姐,别慢吞吞的。” 世界上最惨的事是什么。当你嗑着瓜子被戏文里傻帽的表演逗得哈哈直乐时,突然有个人拍拍你的肩膀,说喂,你得赶紧上台了。你一脸懵逼,问他什么意思。那人却一脸严肃的指着戏里的傻帽说,那是你的角色。 谢九袖子里揣着刚才借口去厕所顺回来迷你折刀,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娇后面重新走进晚宴会场。 在一众珠翠罗绮中他就像一个不起眼的小斑点,而不知什么时候,沈娇带着他来到了先前那位郑伯伯的面前。 “哎哟,这不是娇儿吗,最近还在忙那些艺术哲理呢,你伯母老是问我你的情况,真是甚是挂心啊。” “郑伯伯说笑了,不过是平时随便看一些解闷逗趣的东西。主要家里也希望我能接手一些事物了,我还不是借着这功夫来偷懒。” 沈娇笑了笑,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柔声道。 “不过近几年拍卖会是越发的多了,您二老不愿意去那种叫买叫卖的俗气场合,倒是错过了不少好东西。这不,最近我正好在拍卖行看见了一幅旧时大画师亲手绘制的山河图,我拿着是暴殄了天物,不如改天让人装裱起来再给您拿过去。” 沈娇轻声细语,一席话说的郑伯伯展颜大悦。只是途中那浑浊的视线又似有似无的飘向沈娇身后。 沈娇顺着那视线回头,转过来后脸上更加笑意盎然,她状似无意道。 “不知道今天这次晚宴上的哪张画能有荣幸被郑伯伯看上?” “画呢,目前是没有,不过倒是有其他有点意思的玩意。” 沈娇轻声一笑,随手拿过侍者端着的一杯酒递给谢九。 “给郑伯伯端过去。” 紧接着,沈娇又俯下身在谢九耳边一字一句道。 “不想被当场揭穿身份的话就给我赶紧过去。” ——总有人要去当戏里那个傻帽。 谢九这才明白执行小组对他意味着什么。有了执行小组的金字招牌,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特殊执行员,眼镜男和艾尔能为他拼上性命,联邦上级赶着抢他来给他开庆功宴。 而掩藏小组身份后,他立刻变得一文不值。在晚宴上只能顶着一个陌生女人的ID卡,别人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像街边一枚被丢弃在井盖上的游戏币,然后被人踩来踩去。 谢九接过玻璃杯,一步步走向老头。 几步的距离他却走的很慢,与此同时,他也在盛满酒液的玻璃杯表面看见了自己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谢九拎着沉甸甸的水桶包,手中的酒液也跟着一晃一晃。 老头凑近他时,谢九甚至能隐约闻见那张嘴中的恶臭。就在这时,不知从哪来的女人从他身后风似得走过,有意无意往他的方向一撞。 这一撞倒好,谢九连人带包正好撞在老头身上,老头眼神一紧正好搂住了谢九的腰,可随之而来的却被玻璃杯中的酒液泼了满身。 全场哗然,老头熨烫平整的绸面瞬间被印染一片,脏的不成样子,甚是扎眼。晚宴是不能继续参加了。 谢九抬眼一看,刚才过去的背影赫然是梅姐。老头盯着谢九想发作,又看着他挺翘的臀部按捺住怒火。 而沈娇在旁边亭亭而立,云淡风轻的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 “我看哪,就是有那种心比天高的蠢东西在肖想些有的没的,这不,一个没注意就献媚献到您面前了。这要传出去还以为您对她有什么想法呢。” 沈娇摩挲着细嫩的手指,眯眼道:“都知道您吃素斋,心慈手软从不忍杀生。不过这种不懂规矩的玩意可不能惯着。就让小辈替您教训他。” “他脏了您的衣服,我就毁了他的脸。” 谢九只感觉一股冷液从脖颈滑过,紧接着是一股微醺的味道,他有点睁不开眼睛,抬手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液体,然后舔了下舌头——是酒。 那里面还带着冰碴子,酒液更是冰凉刺骨。 谢九知道在场的全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现在要无比狗腿的给老头和沈娇赔不是,还是将功补过带着满脸色欲的老头上楼换衣,然后任由他上下其手。 或者干脆赶紧捂着脸,灰溜溜的从这个本来不属于他的地方赶紧逃走。 谢九从没想过自己会和现在的所有人扯上关系。 他曾经设想过以后的生活,反正他从脏街孑然一身的出来,关于未来的最好设想也就是白天在商场的体验店里蹭电动游戏玩,晚上去夜场给人当打手,实在不行就在街上摆个推车摊子烙大饼。 烙着大饼也能很快乐。 等夕阳西沉的时候,他就一边抽着烟,一边收拾摊子。然后看街对面的别墅里灯火通明,富家少爷和千金们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载歌载舞。 等那些人喝的烂醉如泥不成人形从别墅大门出来时,谢九就凑上去帮忙拎个包赚点小费……这是他当时唯一想到会和这些人产生联系的事情了。 谢九拿起摔在地摊上的玻璃杯,然后猛地砸在自己脑袋上。鲜血迅速流进了眼睛,他看着沈娇,笑了。 “满意了吗?”他轻声说。 “这里流着的是和你们一样红的血,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