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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而残忍的猎人在碰到心仪的猎物时会怎么做呢?——砍掉它尖利的爪子、挑断它曾矫健奔跑的脚筋、焚毁掉它来时的道路、让它曾经高傲的头颅狠狠垂下,把它折磨到哭泣。从今以后,只能雌伏在自己身边。 当男人冰凉指尖再次碰触到左耳垂时,谢九又想避开。可这一次耳垂却被牢牢的捏住了,看不见男人的表情,谢九所有的感觉都集中起来,耳垂甚至被捏的有些发热。 他要干什么? 谢九还在思忖,耳垂处就传来了尖锐的刺痛。 脆弱的薄膜像被生捅进一根铅笔,感觉的集中反而硬生生把疼痛放大了无数倍,男人却像要他更强烈的感受这股痛苦一样,把那柄尖锐的东西慢慢的推进。 粘稠的鲜血从耳后划下,滴落在黑桃木桌面上与扭曲的木纹混合在一起。 “……” 谢九从没经受过这样的痛苦。与身下冰冷酒液不同,他的脑内像是被灼烧着,剧痛如同荆棘般把他刺的鲜血淋漓。 芯片被顶落在桌上,沾着血。 一双修长优雅的手指同样垂落在他眼前。痛到视线模糊,但谢九还是看清了那手上沾着的血液。 那只手捏碎了芯片,谢九的心脏也随着芯片的碎裂而停跳。 ——被发现了。 第9章 接触潜意识 Neil拥住了背脊僵直的狐狸,他轻轻舔掉了所有从耳垂处滴落的血液。曾经的芯片已经被银质耳钉顶出,现在贯穿着少年耳垂的是个标记。 “你是我的了,谢九。” 背后男人异常清楚的说出了他的本名,谢九心中大骇。 卧槽、卧槽……眼镜兄你别装死,赶紧出来给老子解释下现在该怎么处理!执行小组紧急应对手册上可没写这种情况的处理方式。 不,其实没准写了。那手册不知道是哪个鸡贼执行员编的,谢九记得在那本手册的最底下清楚的标红了几个大字,格外潇洒。当时自己还嘲笑了好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乐极生悲。 “如遇紧急情况,装乖可破之。” 破、破你妹! 谢九知道对于Neil这样的人,仅知道一个名字就能搜索出来无数的资料。没准还是彩图印刷,优良文墨,图文并茂那种程度。完犊子了……没准自己在四下无人的夜抱着树干猛吐的场景也被拍个正着。 谢九猛地从桌上起身,他咬着牙毫无章法的对Neil的脸挥出一记重拳,但这样胡乱的攻击被男人轻易化解。 直至身体被整个压倒在桌上,后背被桌上的钢笔硌得生疼时,谢九还在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如同溺水之人最后激烈的挣扎。 Neil露出了相当危险的笑容。仅凭双手就牢牢按住挣扎的少年后,他低头与身下之人不屈的眼神对着,让他看清自己眼中饱满到要涨出的恶意。 “要教会你的第一件事——绝对不能违抗我。” 谢九咬牙。 眼镜兄,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跟你聊聊保险的事…… *** 无尽的夜幕中,点点星光划过眼帘。如炫光般的曲线变幻出瑰丽的轨迹,谢九忍不住伸出手指。 当指尖落在那颗流星上时,黑色天幕如镜花水月般碎裂。黑暗碎成细小的尘埃,逐渐湮灭在空气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普通的卧室。 卧室里的女人把金色的卷发用脏污的头绳扎起,她穿着驼色大衣,过膝的丝袜松松垮垮的挂在腿上。她坐在摇椅上用针线仔细的织着花样,旁边的窗帘是同样的花色。 谢九打量着女人。她指节处满是褶子,上面有灰色和黑色的斑点,脸上的皮也略微耷拉下来,不过她眼窝极深鼻梁高挺,透过打缕的刘海下能看见女人如荧石般的瞳孔。 毫无疑问,面前的女人在年轻时是个美人,即使她已老去也能照亮这一隅暗室。她眯着眼睛细细勾织着手中的花边,显然并没有发现浮在半空中的谢九。 这时,大门处传来了开门声,女人立刻丢下手中的织物,大步朝门口走去。她走的很急,脚步却踩的极重,浸水的木地板被拖鞋踩出刺耳的叫声。 就在她走到门前时,门也打开了。谢九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侧颈。 ——那里本应该被Neil啃噬的满是伤痕坑洼,当时血液像被拧开的水龙头似得乱流……谢九是被疼昏过去的,可现在碰触的皮肤却光洁如初。 谢九皱着眉头盯着走进门的孩子。 冰淬般的淡金色头发,深如阴冷翡翠的眼眸……即使烧成灰谢九也知道他就是Neil。可是眼前的孩子只穿着一间破旧的衬衫,明显不合身的袖子耷拉在身侧,油渍和褐色脏水沾满了袖口,当木门打开时,孩子死死地抿住了嘴唇。 女人只瞥了那孩子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她嘴里骂骂咧咧的,用搬过无数次重物得来的粗壮手臂撕扯着孩子的头发,硬是把他从门口拖进来,然后狠狠撞上门。 男孩倒是也硬气,任由女人拖拽着就是一声不吭。他的鞋在蹭行的过程中掉了一只,光着的脚底板和年久失修的地板剐蹭出了尖锐的噪音。 女人不耐烦的又大声咒骂了一句,金色卷发黏在了她暗黄的脸颊,脖子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样绷出。女人在一个破旧的笼子前停下脚步,硬生生拽起男孩的胳膊把他往里面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