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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其他人听见这声惨叫也开始兴奋。他们拍打着围栏。不时有粗口混合着叫喊声回荡在走廊里。隐忍着的啜泣声幽幽传来……黑夜弥漫在这片地狱。 过了一阵子,惨叫也小了下来,磨牙声鼾声梦吟声混合在一起……夜深了。 索克像破烂一样瘫在地上。谢九坐在另一边无人的下铺静了一会儿,梳理着目前得到的线索。 ——根据小组的情报,放逐之地呈三层两区分布。a区是自愿来此的普通人,b区则鱼龙混杂,多为穷凶恶极之徒。两区待遇有云泥之别。 按照组里提供的新身份,理应被分在a1区。但现在自己却深处全是渣滓的b1……这也是无论如何谢九要从索克嘴里套到的东西。他敏锐的察觉到自身的处境已经偏离了计划。 谢九烦躁的摩挲着手指。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左肩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是之前索克身下的人……谢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他的腿,那上面还留着大片的精斑。 那人再次推推他肩膀。 “a……a……”他伸手把什么东西朝谢九递来。谢九低头一瞅,笑了。 白色小柱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手卷烟。谢九听之前街上的人讲过,有时候实在没烟抽,他们便会用尼古丁贴片卷着茶叶,放一天晚上等茶叶充分吸收,再用纸把它裹严。 接过手卷烟,谢九朝他友善的笑笑。 虽然没有火,但是…… “谢了。”谢九低声道。 “a……a……s……sa”仿佛被谢九的微笑鼓励着,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谢九的表情,像是刚出生要就被赶下水的小鸭子一样蹭到谢九身边。 “什么?”谢九拿着烟,一时没反应过来。 “a……sa”他固执的重复了一遍,这回说的要流利一些。 “你叫亚撒……?”谢九试探性的问道。面前的人睁大了黑曜石般的瞳孔,小鹿般的眼眸里黑白分明,毫无杂质。他小幅度点了点头,脸庞溢出了淡淡红晕。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站起身,在床后一阵翻腾,谢九惊讶的看着他拿着一根铁丝毫不犹豫地插进电门。 “喂!”谢九不禁出声喊道。亚撒猛地停下动作,仿佛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出声阻止般朝这边看了一眼。紧接着他又把铁丝捅进了电门。 谢九呆愣愣的看着亚撒的动作,亚撒熟练的用电门爆出的电火花点燃了准备好的破布条——小小的火苗在阴暗的房间里跳跃着。 “a……”亚撒示意他过来,火光映照着男孩的侧脸,像是一幅该被挂在国立美术馆里的油画。 用小火苗点燃了烟,吸到第一口时,谢九感到有种暖意漫上背脊。 他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在眼前弥漫开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谢九摸了摸装有通信器的耳垂。 *** 第四天放风时,麻烦找上了门。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会惹来乱子,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放逐之地有固定的放风地点。适应高海拔的冷季型高羊茅和黑麦草稀稀疏疏的长在裸露土地上,在远处一点的地方矗立着拳击架和篮球框。 平时房间里会有模拟日光灯照明,以维持人体所需的基本能量。但如果想晒到真正的太阳,只能选择出来放风,而出来就代表着血rou之间的搏斗……除了放逐之地的工作人员,你可以攻击视野中可见的任何东西。 谢九坐在围栏旁的空地上叼了根草棍晒着太阳,用余光瞟着在远处的两个男人。准确的说,很多人都暗暗注意着那边。稍矮的男人毫不避讳的抽着烟,另一只手拄着木雕拐杖,右腿不自然的垂在身后,凌乱的棕发缝隙处一双向上挑的眼眸向鹰犬一样环视四周。 巴迪·卡拉米尔,在谢九看的那份名单中被重点标出——有种种线索表明他是这里最接近目标的一个人。 谢九这几天在房间里睡的昏天黑地,只有堂食时间才出门,每次都能听到人们议论在草场上又死了多少人,搏斗有多激烈……养精蓄锐完毕后,谢九迫不及待出来一探究竟。 ——可现在的场面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谢九不动声色的转动眼珠。旁边披着军服的男人抱臂而立,面容被压低的帽檐挡住,冰淬般的淡金发丝划过耳际。比起巴迪肆意抽烟的痞样,他内敛的更像是在停驻欣赏名画的风雅游客。 只是没有人会当真。男人身上隐隐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威压。他静立着,分明是个等待万民朝拜的君王。黑色军服被随意披在肩上,仿佛向前迈出一步就有无数狂风涌动着为其加冕。 放逐之地的实际掌控者,绝对的君主…… “Neil掌握能开启A过银行保险柜最底层的一串钥匙,暗格里有我们需要的关键性证据。一旦拿到钥匙,立刻脱出,小组会派人去接应……” NEIL Neil. 谢九默念着眼镜男交代的目标姓名,几个字母在唇舌里滚了一圈又咽了进去。这次的目标应该就是眼前这位没跑了…… 有部分胆大的在悄瞄巴迪,但几乎所有人都避开了Neil。 强者和弱者间不能交流,不能合作,更不能转化。丛林法则如天堑隔开了两边,任何挑战的人都会付出代价。对从小就在底层瞎混的“最弱人士”谢九来说,Neil大概是最难搞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