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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夙又呸了一声,“本来就病死了,我不过就是去太平间扛了个把尸体。” 陆桐提着金夙的衣领一把将人拎起来,“查一查就知道了,这后面的事应该也轮不到我们来管。我们走吧,张天师流血流得嘴唇都白了,再不走我看他都快躺下来了。” 张元听见了陆桐的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几人押着金夙离开老虎寨,路上遇上几个苗人,见着金夙都有些躲闪,背后指点说话,隐约能听到在说一些“我就知道他不正常”“平时就古古怪怪的”之类的话,但没上前询问。 半路上,豆大的雨点落入山林间,潮湿的空气让人暴露在外的皮肤充满了黏腻感,摄像都有防水拍摄模式倒是没受多大影响。齐让已经把雨衣脱给了张元,一行人回到老虎寨村寨入口处和等待的节目组碰了头,随行的医疗人员立刻给张元止了血包扎。 刘昉算了算时长,觉得这次能凑出一期节目来了,于是打卡收工。金夙则被连夜送去了黔州妖事局,作为妖事局成立后第一起天师作案落网的案子,黔州省妖事局特别重视,但还是没人手,只能去公安系统借调了刑警,到金夙交代的医院做了调查,发现那两具尸体,一个就是尼亚,是长期以来一直都有心脏病,另一个则是溺水而亡。 太平间尸体失窃时也有报案,只不过当时调查金夙妻子尼亚失踪案的时候只发现尼亚早两年已经病逝,没有再进一步摸下去,联系到一起。 金夙最后的罪名是偷窃罪,尸体偷窃,黔州省妖事局将此作为一个特案报给了妖事总局,妖事总局先前收到各地的一系列案例处理的对象都是妖,这是第一次面对的是人,由此又引发了一系列问题,“是否简单按偷窃罪来量刑?”“天师罪犯是否需要单独监狱收监?”“后续有可能发生更复杂的人类涉妖案件,是否应该对此单独立法”等等。 这一期纪实特别刊播出那天,齐让在陆桐租住的房里给段晔打电话问朱茅有没有看节目,段晔道,“没吧,他和刘老头还有很多掌门最近都被妖事总局抓去参加什么研讨会了,大概就是你们那节目引发的立法不立法的问题,他大概还没空看过节目。还有环州大学打算设立妖事课,教普通人处理妖事,算一年级必修的公共基础课,最近也一直在游说他去做客座教授。” 段晔又道,“大师兄这个没断奶作风不太像你啊,你居然会想要师傅看你上镜的节目,求表扬?” 齐让没理段晔的调侃,“交给你个任务。” 段晔问,“什么?” “别让他看这期节目。” “啊?” 不说段晔怔愣愣挂了电话,陆桐全程听见了齐让打电话,“这算啥讲究?” “其他人不了解天茫剑,只知道这是我茫山派镇山法器,不会怀疑此剑能斩断那苗人天师驭妖之力,但我师傅…”如果朱茅认真看了那天的节目,就会发现金夙与妖蛊虫之间的联系并非他用天茫剑可以斩断,再一联想,就不知道会发展到哪里去了。 当时那个节骨眼上,陆桐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因为他及时断了金夙对妖蛊虫的控制,导致现场看起来轻易解决了,但前提也是他断了金夙的控制,毒粉要是真的好对付,张元就不至于落到要剜rou了。再给金夙一点时间,他只要控制好妖蛊虫的飞行轨迹,陆桐和齐让穿着雨衣也于事无补,毕竟他们的脸都还露在外面。等到一下雨,毒粉渗入雨水落下来,就更麻烦了。 不过就算朱茅真看了,齐让也已经想好了说辞,退一步讲,比起陆桐那高悬头顶的红色通缉令来说,这点麻烦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朱茅没看节目,观众网友是看得热火朝天,尤其是当时看了直播的网友,更是充当了守着时间看完整版的第一批观众。 “节目组jian诈,直播只播了一半,后面居然还有行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后半段行程是节目组强行加进来的吗?” “陆老师心情不好吗?第二段苗寨行程里居然一个字都没科普。” “陆老师突然不科普,我有点不习惯。” “是啊,这个驭妖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怎么陆老师都不科普一下?” “是对这块不了解吗?妖事通陆老师终于踢到自己的短板了吗?” 真人秀里几个明星的微博账号不说家喻户晓那也是一搜就有,但天师们的就很难摸到了,不止一次有粉丝在问,正好刘昉最近要齐了几个人的微博账号,这次第四期纪实捉妖特别刊,荔山墓地和黔州苗寨合并行程播出的时候,节目组官博上一一@了五个人。 陆桐那个基本只看不发的微博一夜间粉丝疯涨,他也看到了官博下很多问他怎么这次不科普驭妖的留言,还有不少人猜他是对此不甚了解,他心道,我这是不了解吗?就是太了解才不敢科普。 第四期节目播出了没两天,牛季给陆桐打电话说他留下来的天眼囤货已经全被卖光了,还欠了几百份订单正在等着,陆桐第一反应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牛季道,“几百份订单,有的订单一下子下几十几百个,加起来大概得有几千个,等我再仔细统计一下。” 陆桐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接下来几天足不出户埋头做一次性天眼的日子,“他们买这么多天眼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