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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祁几乎不费什么力道便撬开季朝云的唇齿,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对方特有的气息侵入季朝云口中,很快将他吻得喘不过气。 他本能想推开这人,却被凤祁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抬,轻易将他双手按到了头顶。 凤祁腕间的金链垂下,快速拉长,紧扣在季朝云手腕间。 “……” 季朝云连挣扎都忘了。 这人真的要把他锁起来? 这是个极度被动而危险的姿势,季朝云的头被迫后仰,声音急促:“凤祁——” 凤祁的动作忽然慢下来。 他不再急躁,温柔舔舐着那双不知是因紧张还是恐惧而微微发颤的唇瓣,眼底流光四溢,绚丽的色彩带着能让人深陷其中魔力。 季朝云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竟仰起头,小心而笨拙地回应着。 “有时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在看我,还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季朝云动作一顿。 那双赤金的眸子注视着他,眼底终于露出一丝感伤的神色:“我恨不得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可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那三百年对你造成的伤害,也换不回你放在凤霄身上的那颗心。” 所有意乱情迷在那一刻尽数熄灭,季朝云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一时没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他唇边还残留着些许刺痛感,往日没什么血色的双唇被吻得发红,轻微发颤:“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那这么多天以来,季朝云的所有示好,所有忍不住的亲近与依赖,在他看来又是什么? 凤祁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季朝云心口,疼得他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这些时日,他的确没有照顾此人的感受。 或许是凤祁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太好,又或许他被对方照顾成了习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他沉浸在与此人的重逢当中,却忘了,凤祁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对他本就是一种不公平。 可他忘了。 他说不出口,也忘了解释。 若非凤祁仙力波动,这些埋藏在心底的话,这些被他掩盖在平静表面下的负面情绪,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说出口。 他怎么会……这样伤害他? 季朝云喉头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凤祁,不是这样,我……” 他张了张口,依旧什么也说不出。 “没关系,听我说完。”凤祁低下头,在季朝云颈侧细细亲吻,“其实不该这么早带你来此处,但我忍不住。” “我想,你在外面流离了太久,应当会想要有个归处,属于你自己的归处。” “我希望你在未来的日子里,不再经历任何苦难。”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无论何时,只要你想回来,都可以回来。” “可我更希望……你能接受我,能让这里变成我们的家,一个由我给你的家。” 季朝云仰头看着头顶上方的纱帐,心中被某种酸涩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眼眶瞬间便红了。 “家”这一字离他太过遥远。 自三百年前叛出灵渊海,四处逃避追杀,他便再没有过所谓的家。 可现在,他说想给他一个家。 那颠沛流离的半生由遇到此人而起,兜兜转转,最终又因与他的重逢而尘埃落定。 这些话似乎给了季朝云莫大勇气,他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凤祁,我眼里看的一直都是你。” “我从未将你看成任何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很清楚……我爱的是谁。” 伏在他身上的人动作猛地一僵,抬起头。 季朝云凝视着那双赤金色的眸子,话音轻而郑重:“是你,没有别人,一直都是你。” “所以,无论你对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因为那是你。”季朝云的衣衫因为方才的动作有点松散,他倒在松软的床榻中央,眼眶微微泛红,“唯有你,是我心之所向。” 凤祁没有回答。 二人无声地对视着,夕阳终于沉下去,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在渐渐黑暗的屋中无止境蔓延开。 凤祁眼底流动的光芒黯淡下来,眼神恢复清明。 他眨眨眼,指尖拂过季朝云唇边的伤口,神情似乎有些困惑:“你怎么……” 他话音未落,身形忽然一晃,伏倒在季朝云身上,失去了意识。 “……” “???”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凤祁渐渐恢复平稳的呼吸洒在耳边。 季朝云一口气憋在心口,数百年的涵养险些在这一刻尽数崩盘,恨不得一脚将人踢下床。 怎么说晕就晕,倒是先给我解开啊! 季朝云手腕上的金链系得不紧,似乎是担心弄疼了他,可就算这样,季朝云依旧解不开。哪怕凤祁曾让金链认季朝云为主,但他依旧是这法器的正牌主人。 凤祁下的指令,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 季朝云尝试片刻,终于叹息着放弃了挣扎。 他把伏在身上的人踢到一边,连帮自己整理衣衫都做不到,勉强合衣躺下。 凤祁睡得很沉,他眉宇间难得显露一丝疲惫之态,似乎多日的审讯、关押、以及仙力波动,终于击垮了这看上去无懈可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