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她的身份
“先留着吧。” 他神情有些复杂，丢下一句话，消失在夜色中。 苍梧愣了下，哈？留着？留啥？ 裴云凡跟众人喝了杯酒，不放心这边的情况，找了个借口过来。 见苍梧的房门敞着，快步走来。 “他走了？”看到屋里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他暗暗松了口气。 “走了。”苍梧耸了耸肩，看了他一眼，发觉他身上的气息变得纯粹了不少。 笑了笑问道：“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听她一问，裴云凡才想起这事，收敛了心神，笑道：“武师七重了。” 苍梧点了点头，想到森罗学院中那些天班弟子，都是大武师级别，有些极具天赋的，甚至已经到了接近武灵的地步。 武师七重放在佣兵团中，或许已经是不错了，但在京城，这点实力，仍是不够看。 当时她能斩杀秦铭，一是依靠秦铭轻敌，二是依仗苍云剑。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秦雨潞那个猪队友。 欧阳锦的天赋在学院算是杰出的，他的年岁跟自己差不多大，若是再勤奋一点，恐怕今年也能步入大武师境界。 “明日你要去拍卖这洗髓丹吗？” 裴云凡亲自感受到了这丹药的好处，也明白其珍贵性，若是拿去黑市，想必价格比那青天蟒鳞片还要高出数倍。 “不了。”苍梧缓缓摇头，“我的药材只够做那一粒。” 话还未落，裴云凡脸色就变了。 苍梧睨着他，一阵好笑，还故意逗他：“完了，你这辈子都得用来还我人情了。” 听她还开玩笑，裴云凡一阵无奈，沉沉一叹：“我倒不怕你找我讨债，只是这丹药如此珍贵，卖了后岂不更有益处？” “钱是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这药可不一定是钱能买得到的。”苍梧说的一脸淡然，好像他吃掉的只是一粒花生米。 事已至此，裴云凡也不好多说。 扫了眼她桌上那杯未动过的茶，眸子一闪，忽然问道：“他不是来接你的吗？” 想起今日跟帝无辞的对话，苍梧眸子一眯。 他说明日会让冥笑来见她，是他们也在东林城的意思吗？ 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他大可不必亲自来这一趟，冥笑虽说是他的专属药师，但事实上是个闲差，每天四处游荡，他会出现在东林城，倒也不足为奇。 “他来取点东西。”随口应付了句，苍梧起了身，道，“走，吃饭去。” 裴云凡见状也不多问，两人除了屋子，到了吃饭的院子里。 大胡子和肖志，看到他俩过来，虽然说过不介意，但还是神色怪异。 苍梧知道他俩心性直，看到什么很容易当真。 一见二人这神情，没忍住笑了起来。 “刚才他逗你们玩呢。”她走到两人身边坐下，一脸淡然地解释。 大胡子不信：“你别唬我，我可是亲眼瞧见了的！” “你瞧见了啥？”刀疤坐在他旁边，从刚才回来他就发现，这俩人神色怪怪的。 他一问，众人也都把视线投向几人。 如今安定了下来，苍梧也不想再瞒，缓缓摘了那张银色面具，露出原本精致的面容。 看到那张脸，众人纷纷倒抽了口凉气，裴云凡也怔了下。 “我是凤灵。” 简单的四个字，仿若一记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开，掀起无尽风波。 “可是……可是你不是……”大胡子最为震惊，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瞪向她结结巴巴道。 “出门在外，当然是男装比较合适。”苍梧淡淡说着，一点不在乎多给他们添点“惊喜”。 刀疤在几人中还算淡定，但也是眉头紧锁，不敢置信地反问：“不是说凤灵的玉牌已经碎了吗？” 苍梧一声冷笑：“是差点死了。” 夜晚的光线并不强，当初用药膏敷面，虽是将大部分的伤痕去除了，但是仍就留下了细小的痕迹。 刀疤跟大胡子离得近，视力又是极好的，还能看出她脸上的伤痕。 众人想起初见到的她，脸上涂满黑色药膏，手臂残废，灵力全无。 可那周身的气度，和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都绝非是一个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再看她如今的超凡医术，心中不由信服了几分。 裴云凡只知她女儿身，却不知她竟然就是凤灵。 当时也将她同凤灵做过比较，只是不想，她们竟会是同一个人。 “那……既然你没死，如今凤家又是何人在掌权啊？”有人一想到她身份，便立马紧张地问了起来。 想起韩知夏和东方冕那副嘴脸，苍梧就忍不住冷笑。 见她神情渐冷，裴云凡截了话头道：“必定是那人将灵儿迫害至此的。” 他看向苍梧，眼里也带了几分凌厉。 “叫我苍梧就好。”听到“灵儿”这个称呼，苍梧有些不大自在，纠正道。 听到“苍梧”二字，刀疤脸色一正，忽然起身，面向众人，严肃地开口：“我觉得，如今该叫主子了。” 苍梧一惊：“大哥……” “凤灵是灵女，所以才被叫做‘凤灵’。可是又有几人知道，你是凤苍梧？”刀疤语气坚决，带着不容她拒绝的坚定。 苍梧眸子一闪，不想他竟然会知道自己的本名。 “我当年曾受过凤仁庄的恩惠，只是因为一些缘故，无法进凤家效力。几年前凤家陨落后，虽然有心，但却没有能力插手。”他说着，看向苍梧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火热。 “不曾想今日竟有幸与凤家家主结交，我金洪，愿誓死效忠！” 话落，他猛地抱拳，单膝一跪，行了一个大礼。 “主子！” 大胡子跟着刀疤出生入死多年，虽非亲兄弟，但感情更甚血亲。 他一跪，也忙从地上爬起来，也恭敬地喊了一声：“主子！” 苍梧上辈子虽然是待组织的，但因为性子问题，野惯了。 更是不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吓得忙跳开老远。 离开森林时，那些不愿意继续呆在团里的人已经离开了。 此刻留下的几人，早已将这里视作自己的家。 见刀疤二人一跪，也忙学样，齐刷刷跪下，恭敬地行礼。 只有裴云凡，见她一脸惊悚，没忍住笑了出来。 知道刀疤对凤家的情谊，他神情微敛，看向苍梧，正色道：“既是凤家家主，想必会收容我们这些人的吧。” 苍梧对上他的视线，又扫过地上跪着的众人，眸子一闪。 他们中有人脸上挂着疤，有人手上挂着绷带，有人伤了腿，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 佣兵团的地位，她最清楚。 她前世所在的组织，说白了跟这个世界上的佣兵没什么分别。 那条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 凤仁庄之所以叫凤仁庄，重点便在那个“仁”字。 她虽是个杀手，可凤家世代为民。 她穿越过来，既承了凤灵的身子，便肩负了她的使命。 凤家的一切，她都要守护！ “你们起来吧。”她神色一敛，缓缓将面具贴上脸部，声音中多了几分威严。 “从今往后，有我苍梧在一日，便不会叫你们被欺负。” 刀疤眼中透出欣慰，恭敬应了“是”，从地上起身。 “成了，快吃饭吧。”大胡子最是爽快，拜过认过后，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哈哈的样子。 刚想拍苍梧的肩膀称兄道弟，想到她是女孩子，如今又成了自己主子，生生将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 苍梧无奈一叹：“若是因为我的身份与各位生疏了，我倒宁愿反悔，收回刚才的话。” 大胡子神情一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我是看你是女孩子，老勾肩搭背的……不成体统！” 裴云凡笑着打趣：“你什么时候讲究过这些？” 大胡子一听，立马瞪向他：“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不讲究了？！” 一旁的肖志冷冷一笑：“说出这话也不知道害臊。” 他一开口，大胡子立马就把枪口转向了他。 苍梧看着二人斗嘴，气氛又恢复了刚才的欢快，原本沉重的心也缓和了下来。 勾唇一笑，终于端起了穿越后的第一杯酒。 闻着那熟悉的香气，苍梧双眸明亮，仰头喝了一大碗。 大胡子见她终于肯喝酒了，连忙抄起酒坛子，要跟她痛饮三百杯。 一行人闹腾到半夜，才散去。 苍梧本来还不敢多喝，可好几碗下肚，一点醉意都没有。 这才发现，这身子的酒量，跟自己有得一拼。 半夜散场后，回到房中，简单收拾了下就睡下了。 第二日起来，裴云凡已经结束了早上的修炼，正在等她一齐出门。 简单用过早饭，又检查了一遍要拍卖的丹药，二人才出发前往黑市。 东林城的黑市，规模不大，但是却十分正规。 因为之前刀疤来卖过东西，又是稀有的青天蟒鳞片，所以跟黑市的管事有过交谈，拿到了一块黑市的高级通行令。 他当时是打着帮人办事的名号去的，这次苍梧安排他去打点回京的行程，没让他跟来。 跟看门的出示通行令后，来到了高级贵宾室。 能进高级贵宾室的，不是实力雄厚的，就是背景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