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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络腮胡察言观色,不动声色鼓了鼓健壮的胸肌,幽幽道:“不愿意?” “......” 师南义正言辞道:“说什么呢,人在家里坐,功劳天上掉,这等好事哪儿去找?多亏了大哥你的赏识,才让我有机会立功。” 说完,殷切的替络腮胡拍掉翻墙沾上的灰。 络腮胡被他的举动取悦,让师南放心,静等消息便是,随后再次翻墙遁去。 留下师南一个人陷入了沉思,大白天为什么不走正门呢,鬼鬼祟祟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问题...... 他对刺杀一事的可行度表示怀疑。 ...... 络腮胡从师南的破院子翻墙而出,绕到正门时,撞见了一顶朴素的轿子,轿子里的人被轿帘遮住,没有露面。 轿子前横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正中气十足地哭嚎:“撞人不赔钱,还想打老头子,丧了良心啊——” 北边被人戏称平民区,不一会儿,邻里街坊的婆子大爷些就围了过来,朝这边指指点点。 郁京是孔国的国都,孔国因为长期与西武国交战,民风尚武,连垂髻小儿也能耍上几套把式,也因此百姓好看热闹,不怕惹祸上身。 微风拂过,轿帘轻轻飘动,有黑色的衣摆从缝隙里露出。 络腮胡鄙夷地看了眼若隐若现的轿中人,这点小事儿都摆不平,平白挡了他的路,阻止他去做大事! 身负重任的络腮胡选择绕路离开。 这边老头儿个子矮小,身材精瘦,抱着左腿在地上滚来滚去,凄惨地哭嚎。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有围观的人忍不住出声了:“坐得起二人小轿,想必家里也不缺这个钱,撞了老人家赔点钱怎么了?” 有人附和:“没听说吗,越有钱越抠门!” 还有人语含怒意:“不如送官得了,咱们孔国赢了西武国,外患解决,内里也该整顿整顿,免得这些有点小钱的人,尽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众人七嘴八舌,完全没注意两个轿夫神色愈加冷凝,尤其是为首的轿夫,身形瘦削,唇色鲜红,眼珠转动时煞是嚇人。 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见他头微微侧向轿内,似乎在等待指示。 突然,轿内传出极轻的咳嗽声。 说来奇怪,明明声音不大,但偏偏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嘈杂声骤然一清。 为首的轿夫收到指示,眼神一厉,手缓缓从腰间掏出东西...... 就在这时。 “吱嘎——”旁边院子的门突然开了,探出个俊秀的头来,来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豁,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轿中人沉默片刻,像是被呛着了似的,又咳了两声。 轿夫停顿了下,自然地将手放了下来。 师南刚才给霍斯年配伤药,发现还差了样药材,揣上数量岌岌可危的银钱出来,一推门就遇见这么场热闹,还以为被原身的麻烦找上门了。 旁边有爱叨叨的婆婆见他长得好,热情给他讲解了有钱人欺压贫困老百姓的戏码,完了还愤愤控诉道:“烂心眼子的家伙。” 师南一听——嗨呀,和他没关系。 冲婆婆咧嘴笑了笑,就要绕开轿子去药铺。 然而就在他路过轿子时,正对他方向的窗帘像是被风吹起,师南透过那一角,看到了一张略微熟悉的脸。 咦? 师南倒退几步,掀起帘子,与里头那个眸子黝深的人对上眼。 明明只是隔了轿子,却像是隔了很远,司景明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师南,没有说话。 “好巧啊,”师南认出来了,高兴道:“怎么是你?” 上回急着走,也没好好说句话。说来这小少爷无形帮了他的大忙呢。 这一句话,就将司景明从孤寂的小世界拽了出来,他淡淡道:“出来看看。” 不等两人叙旧,那老头儿见轿子里的人终于出了声,嚎叫声扩大了一倍:“我的腿——动不了!” 街坊邻居的声讨声音也随之变高。 “出来解决事儿啊——” “别缩着不说话!” 师南顶着之前热情的阿婆逐渐嫌弃的眼神,左臂搭在窗子边上,小声问道:“真给撞上啦?” 司景明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没有,他自己先倒下的。” 瞧给人委屈的。 师南稍作思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胸脯拍的阵阵作响:“交给我,我来处理。” 司景明的视线从他细窄的腰身往上移,最后定格在笑脸上。 “嗯。” 被脆弱的小少爷这般全身心信任,师南心里升起一股豪气,他大摇大摆往地上的老头儿走去,挥开试图阻碍的人,“让开,让我看看伤势如何,我会治腿。” 老头儿一听,也不嚎了,露出暗黄的牙齿谨慎道:“哪来这么年轻的郎中,我不让你治!” “不收你钱,”师南像是看不懂眼色,自顾自蹲下,就往躲闪不及的老头儿左腿摸去,“我学过点正骨,我瞧瞧,哦,这是骨头歪了,看我给你扳回来——” 师南手下暗自用力,还没真个儿用劲,老头儿嗷的一声蹦了起来:“疼疼。” 没叫几声就突然顿住了,一脸尴尬。 老头儿:“......” 围观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