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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小二热情地将他师徒迎上了二楼,告诉他们今日有刚熟的柿子赠客。 临窗的位置都已满了,但余桥镇的百姓却有意地空出了他们师徒惯坐的那一桌。 宋沉轩与顾拥雪都在安静地吃饭,只有亓衡之不甘寂寞地发出声响。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顾拥雪和宋沉轩对他的态度都很奇怪。 顾拥雪有点避开他的意思,而宋沉轩则对他一如往昔——只除了瞧他时眸子里凉冷了些。 “师尊,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夏与秋会主动来找你?”亓衡之道,“他不是抓了大师兄么?” 顾拥雪咽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又端起一杯茶漱口。 亓衡之眼巴巴地看着他,宋沉轩忽道:“因为余未知是被逼与他打的赌。” 钱帛权利可叫人杀妻弃子,却难叫人付出性命。 狐妖洞xue中的大阵,除却能接收“祭品”的偷龙转凤之阵,首要的阵法却可祭尽整个余桥镇! 狐妖没必要杀那么多人,夏与秋既让小妖帮忙,也不欲引起旁人注意。 ——那是用来威胁余未知的! 余未知抛妻弃子,坐视章芷芬诱镇中人入套,但他也算救下了整个余桥镇,无论是否别有私心。 “与夏与秋打赌之人,都会被喂下血蛊。”顾拥雪道,“夏与秋真身,是十域魔君以千杀木雕成的人偶,因十域魔君以三滴心血助他成魔,他便继承了魔君习性,阴险狡诈。” 亓衡之:“……” 宋沉轩:“……” 顾拥雪莫名见两个徒儿都盯着自己,道:“怎么了?” 亓衡之道:“师尊对魔君印象不好?” 顾拥雪淡淡道:“他是魔主,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亓衡之眨了眨眼睛,假装口渴,给自己倒茶。 宋沉轩的目光却在顾拥雪面容上逡巡,仿佛审视似的。 顾拥雪又道:“夏与秋与人打赌多讲究你情我愿,既出手逼迫,说明他心情急迫。” 如若他真的去了凤霞山,只会处处受夏与秋辖制。他现在动不了功体,必得攥住事情的主导权。 宋沉轩道:“那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镇上住上一段日子了。” 夜雨连绵,半夜方才止住。 潮气随着凉风浸透到了小镇上的每一处。 亓衡之利落地从自己屋的窗户翻了出来,脚下一阵打滑。 余桥镇新任镇长走马上任,执意将他们安排进了这座小院。 本来新任镇长想安排他们进大宅,但顾拥雪不肯。 后因百姓们总聚在他们的客栈外,顾拥雪便还是接受了安排,舍弃大宅要了小院。 亓衡之趁着夜色摸到了宋沉轩的屋外,听了一阵他屋里的动静。 宋沉轩屋内还点着灯,可是人却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 亓衡之斟酌了片刻,又摸到了顾拥雪的房里去。 顾拥雪伤重已久,这种阴气重的日子,必定早早睡下——虽然他屋里还点着灯。 亓衡之非常熟练地撬窗,翻了进去。 刚落地,就见顾拥雪与宋沉轩对坐在灯前,两人面前摆了本书,扭着头吃惊地看着他。 亓衡之:“……” 他什么也没说,又转身翻了出去。 “啪叽”一下,刚落地便摔了个狗吃屎!! 宋沉轩看了顾拥雪一眼。 顾拥雪合上书卷,道:“沉轩,你回屋后自己再参透参透,为师去看看你师兄。” 宋沉轩应了一声。 顾拥雪推开房门,就见亓衡之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啪!”亓衡之很是不忿地踩了脚害得他滑倒的小水坑,水花溅了他满满一裤腿。 “你自己没注意,难道还要怪无辜的水坑吗?” 亓衡之抬眼,就见顾拥雪站在门口。 茶色琉璃瞳在夜色中泛着点点星光,顾拥雪双眸黑浅,眉梢眼角似乎带了一丝笑意,里屋的灯光撒在他背后,将他整个人都显得暗了,只有那双眸子亮得惊人。 亓衡之看得呆了一下,转瞬便没好气地道:“师尊这是来看我笑话吗?” 顾拥雪便淡淡地道:“好好的门不走,你翻窗做什么?” 亓衡之转了转眼珠,暧昧地道:“当然是想窃玉偷香了,师尊以为呢?” 宋沉轩刚好收了书走了出来,听到此话,瞄了亓衡之一眼。 亓衡之:“……” 顾拥雪便沉下脸,道:“别胡说!”他用余光看了宋沉轩一眼,口气更不好地斥责,“这么晚了,还不快回去换衣服睡觉!有什么事的话明天早上再说,下次你再敢翻窗,我打断你的腿!” 亓衡之眼见宋沉轩向他点了点头便越过他离开,忙道:“弟子这就回去睡觉!” 飞快地回屋换衣服,亓衡之摸到宋沉轩屋子,利落地撬窗又翻了进去。 宋沉轩正站在梨花木桌前,瞧着那人翻窗进来 ,双眸幽凉冷淡:“师兄这爬窗的习性从哪学来的,师尊应该没教过师兄这个吧?” 亓衡之咳嗽了一声,凑到那桌旁坐下:“小师弟,我觉得咱们之间,多有误会。” “误会?”宋沉轩淡淡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亓衡之道:“我对师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师兄指的是什么?是指你先前偷吻师尊,还是指你今日的‘窃玉偷香’?”宋沉轩目带轻嘲,道,“亓师兄倒是说说,我误会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