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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又一张小纸条从门缝里送了进来。 严清眨了眨眼,干脆坐了下来,靠在门边,这才拾起这张小纸条。 纸条上的字更迷惑了:【你不想听我说话。】 这么一瞬间,严清愣了愣,竟不知这人到底是真的脑筋太直,还是不懂装懂! 他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回答,又一张纸条紧随而至。 ——【那我就写下来。】 严清看着自己手中的三张纸条,居然听见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他脸颊微微一红,实在是没想到,孩子都有了,他居然还能因为这般简单的浪漫而面红耳赤。 下一刻,门缝里又塞进来了两张纸,还有一根笔。 小花妖顿时明白了自家耿先生的意思,攒了许久的脾气都被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举动消磨了大半。他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捡起了纸笔,一字一句地认真写道:【写下来,不怕我留下这些纸条,以后当证据取笑你?】 他塞了过去,没过几秒,门那头的耿一淮就给他回了话。 【挺好。】 严清脸颊更热了。 挺好个什么啊……这人可是要统御妖族,君临四海的,这种如年轻人类玩笑般毫无威严的纸条若是被他人知晓了,他家耿先生那在妖族树立了千万年的高冷人设都要崩了个彻彻底底。 他想了半晌,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最终只是在纸条上写了个“噢”塞了过去。 那头契而不舍:【现在不生气了吗?】 【生气!】 【为什么生气?我没事了,换好的妖丹已经彻底融合在我的本体里,黑妖妖气已经散尽。】 【我哪里生气这个了?】 【嗯?】 【你当初就不应该进来!】 这一回,纸条没有立刻出现。 那头似乎沉默了片刻,这才动手缓缓地写了一会。 【我应该保护好你。】 【你比我的一切都重要。】 严清拿着纸条的手微微一紧,不经意间揉皱了这扁平的纸条。 他又酸又甜,迅速写道:【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你现在是没事了,但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耿一淮,我生气的不是你有没有事,而是你完全不和我商量就进洞口。我当初决定和你联通空间幻境的时候,不也和你商量,和你达成一致吗?可是你每次做决定都没有通知我。】 他先把这个纸条塞了过去,又继续写了一张:【哪怕是你会有危险,但是如果你做了决定,我会尊重你的想法。我要的不是你事事都看我的意见,而是你事事都要告诉我。】 【我们是伴侣,是世上至亲至爱的人,我应当有权利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决定和你要面临的痛苦和危险。】 【我可以不阻止你,但是我必须知道,我必须有立场陪着你。】 这话他憋了许多天,或许是因为隔着一扇门,平日里因为脸皮薄说不出的那些话,全都被他寄托在了这小小的一张白纸上,一切厚重都被这微薄的纸张所承载。 半晌。 床上的小花龙翻了个身,头顶开着小花的枝桠似乎蹭到了枕头,她略微不舒服地“唔”了一声,龙尾一摆,耷拉到了她哥哥身上。 小花树睡得正数,枝桠直接和龙尾缠在了一起。 严清:“……” 他已经可以预见一会这两随便一个转身就会把另一个扯醒的样子了。 他手中握着一叠孩子们另一个爹以后的“黑历史”纸条,轻声笑了出来,那头正好传回来一张新的纸条。 严清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密密麻麻的字。 毕竟他家耿先生平时不说话,但是一旦出现了这种矛盾,耿一淮向来是不吝啬话语的。 可这纸条还没被捡起来,上头便空白一片,似乎只有几个字。 ——【嗯,我知道了。】 就知道了? 什么就“我知道了”? 这人怎么刚才还一副要哄人的样子,现在连个道歉的态度都没有了? 严清猛地站起来,想都没想,手里握着一堆纸条就打开了门。 门外,男人也一手握着一堆纸条,正微微靠着门边的墙看向他,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开门一般。 他一怔,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耿一淮拉近了怀中。 男人压着嗓音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起,你是一家之主,我都听你的。” 严清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我在认真生气呢!” “嗯,”耿一淮立刻收起了调笑的眼神,看向严清的目光骤然变得严肃,“我也是在认真道歉,这个给你。” 他一手抱着严清拿着纸条,另一手塞了个东西到严清手上。 那是一片龙鳞。 和之前耿一淮放到严清身上的不一样,这片龙鳞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却又比其他龙鳞厚重许多,像是蕴藏着内敛却又蓬勃的力量。 “这……” “上一次成熟蜕下来的逆鳞,和我本体有很强的关联,”耿一淮握着他的手,语气淡然,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要是捏碎了或者捏重一点,我会感受到痛觉的。” 严清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的龙鳞重了起来。 “我独断专行惯了,从来没有人管过我,”他轻吻严清的额头,“有时候可能下意识没想到。如果我又做错了,你就捏这个龙鳞,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