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本事,家里还出了个汉jian亲戚,新朝成立后,哪儿都不乐意用他,他也不是个有文化的,成天就在外头晃荡,能出头,凭的就是一个狠字,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只可惜,京都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从来不缺狠人,他没有关系,想往上爬,只能借助别人,投到钱进强手下看的是他还算有能耐,但是人又不算太狠心,总之,是个好梯子,没想到他带了兄弟来,钱进强却有自己的班底,并不怎么看重他,他只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搭上了钱进强老婆,想着枕边风或许有用,只是这个女人嘛...... “下次?还有下次?”汪美玉忍不住大声叫喊,全然没发觉自己此刻面目已经开始狰狞。 “你知道我费多大劲儿才得到的消息吗?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吗?干不了早说啊!你居然跟我说下次?谁知道有没有下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是废物!怪不得老钱不搭理你们,我真是瞎了眼,垃圾!” 她从罗琳琅下乡开始就千方百计搭上了孔毓兰,这些年钱票没少往里搭,为了让孔毓兰听话,她还冒险动用了钱进强的关系让人照顾在农场的孔家一家人,这些年来,虽然知道罗琳琅现在林毅身上后半辈子一定不会好过,但是,毕竟罗家还在,罗家的钱还在,要是罗家以后没事儿了,知道她干的这些事情的话,她会怎么样? 没人比她更清楚罗家人到底有多疼爱罗琳琅,只要罗家还在,罗琳琅就永远都有翻身的一天,所以,她绝对不允许! 王六子身后跟着的人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上前一步就想理论,王六子眼尖,迅速抬手把人给挡住了,回身看过去,眼里满是警告。 身后不服气的人被王六子阻止,满心不甘的低了头,王六子这才回过身,看向盛怒中正瞪着他的汪美玉。 “怎么?想动手?”汪美玉冷哼一声。 王六子的腰更弯了,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忐忑几分讨好,拱了拱手,“误会,误会,嫂子别搭理这种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们哪儿敢啊!” 说完又补充,“这次我们真不是故意的,一直就带着人守着呢,但是我们才把人给带走,路上就遇上了那帮警卫,您是知道的,住那儿的人都是些什么大人物,平时我们连人脚趾甲盖都不如的,就算现在情况特殊,但是咱们也确实又没证据又没命令的,撞上人家拿着木仓的正规军,我们也没办法呀。” 王六子脸上再是讨好,其实心里半点儿波澜都没有,就像他说的这样,住那儿的都是大人物,能住进去的,说明没什么大问题,一般人根本不敢动,不然就汪美玉说的罗家的那身家,要是好啃,能轮到他这样的? 既然没人敢动,自然也就没人敢接汪美玉这活儿,她只要还有念想,再生气也只能用他,要不是向上的路实在是难,钱进强身边亲信也不少,他也不会冒险干这个。 王六子想得没错,汪美玉发了一通火,看着对方谄媚的神情,到底出了大半的气,虽然不情愿,但她也真的没人可用,也只能先忍着了。 “赶紧再带人去守着,再有下一次,你们就都给我滚!”汪美玉手一动,桌子上另一个杯子也没能幸免,胸口急促起伏,脸上带着盛怒过后的潮红。 王六子脸上讨好的笑意出了大门就消失个干净,脸上阴沉得如同六月的雷雨天。 “哥,咱就这么忍着?”桩子在屋里被拦了一回,出门带上门口守着的兄弟,心底的气实在忍不住,开口带着一股子怨气。 “我愿意吗?”王六子斜了一眼桩子,“等着吧,等着咱们爬上去了,到时候......” 分明是艳阳高照,王六子语气里的阴毒却生生让一旁的桩子打了个冷颤,只是他非但不怕,反而露出了一个兴奋的表情,随即,桩子又有些困惑,“大哥,你说这到底什么仇啊?咱们查的好像没查出来什么呀?” 他们也不是蠢货,自从接了汪美玉的活只后就找人查了,他们虽是小人物,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多少还是能打听出来点儿的,没听说有什么大仇怨啊。 王六子闻言冷笑。 “什么仇?有些人,生出来就是仇!” 他再了解不过了! 都是人,有人生来就在云端上,高高在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而有的人呢?生来就在沼泽里,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依旧爬不出那一潭泥泞。 当有一天,曾经只能每日仰望的天上人不小心落在了地上,被那好不容易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还带着一身狼狈的人看见了,她会怎么样? 帮人再送上去? 不! 她只会想把那人推到泥潭里,让她也尝尝在泥潭的滋味儿。 最好,再狠狠地踩上两脚,再把她顺着爬上来的那根树枝给砍了,让对方永远只能在泥潭里看着自己如何一步步爬到云端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推文:校霸心尖的黑莲花[重生] 作者:晗月月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文案: 上辈子乐家收养了乐溪的表妹,从此开启了乐溪的抑郁人生: 爸爸偏心;男友劈腿;奶奶来到,将她当仇人。 最终乐溪情绪崩溃,跳入了江中。 重回到十六岁,乐溪决定珍爱生命,不再做作茧自缚的可怜虫。 面对渣爸与奶奶她只谈钱不谈感情,面对劈腿男友她化身冷傲女王, 面对心机表妹,她比表妹更有心机,笑里藏刀,怼起来毫不手软。 面对沈郁……她想对他好一点。 沈郁嚣张桀骜,冷漠孤狠,上辈子却是乐溪难得的朋友。 那时乐溪因为渣亲友而执迷不悔,听不得沈郁的劝告批评, 每每和他吵架,最后绝交收场。 重活一世,乐溪想要补偿他,给他朋友的关心,谁知—— 沈郁看着乐溪,挑眉,将她逼近墙角,“谁要和你做朋友,老子只想和你谈朋友,懂吗?” 那一天乐溪上完烹饪课,抱着自己做的曲奇出教室,偶遇打球归来的沈郁。 少年桀骜地打量着她,勾勾手指,“手里的东西,交上来。” 围观群众等着看校花又气又怕的样子,然而乐溪笑得无奈又纵容, 乖乖上交曲奇,嗓音清甜,“吃不完不许扔掉。” 第58章 ‘废物!’ 孔毓兰一把把手里的信纸攥成团, 猛地扔了出去。 纸团落在地上, 滚到了刚进门的孙红梅脚边。 孙红梅看着纸团,抬头是未来得及收回表情显得有些吓人的孔毓兰,“兰兰,怎么了?” 视线移到孔毓兰另一只手里,孙红梅眼尖地看到了上头的笔迹,开口试探, “又是你表姐啊?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关于这个表姐, 孙红梅早已心里存疑,真有那么厉害那么关心她的表姐怎么孔毓兰到现在还离不开李家庄?只是这和她没什么关系, 有人寄钱票来她反而可以想办法沾点儿光, 因此从没多问过, 不过自从上次兰兰回信后一直就很兴奋,没想到再次收信会这么生气, 难道这次没有寄东西来? 一时失态被人撞见,孔毓兰慌乱地低了头,说到信, 下意识把信封往身后藏了藏, 随即意识到自己此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只是也顾不上了, 胡乱敷衍孙红梅几句,把信纸捡起来,锁到自己箱子里,推门匆匆地跑了出去。 “哎、外面快下雨了。”孙红梅对着门口大喊, 像是响应这句话一般,空中想起一记闷雷,孙红梅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顾不上孔毓兰的不对劲,赶紧跑到院子里收拾起衣服来。 大颗大颗地雨水从天上砸落,孔毓兰赶在暴雨降临前跑到了屋檐下,只是还是颇为狼狈。 “你怎么来了?”林毅正在屋子里看书,忽然眼前一暗,抬头就看见了站在窗前擦头发的孔毓兰,脸色不自觉冷了下来。 自从琳琅走后,他先是被免了老师的职务,又被范金和前支书一家讹走了大半财产,村里人人喊打,日子一落千丈,到后来,家里被打倒,每个月不是写信指责他就是写信要钱...... 这一切都拜孔毓兰所赐,他不是没有过后悔,也不是没有过埋怨,但到底,这几个月他清醒了些,总归他也不算无辜,是他自己先负了毓兰,鱼和熊掌都不想放弃,本来就像在走钢丝,最终出了事,他也有责任,虽然琳琅离开,如今的日子难过,但至少毓兰还在他身边,谁晓得......哼! “怎么?咱们新支书家的儿子满足不了你了?”林毅冷冷地看着窗外一身狼狈的女人,讽刺到。 孔毓兰眼圈一红,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一颗,随即掩饰性地转过头去。 “我知道,林毅哥你怪我,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来打扰你的。” 孔毓兰声音里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暗哑,林毅不屑地嗤了声,“那你倒是别来啊。” 枉他自认聪明,却不想,被两个他自认牢牢把握住的女人狠狠上了一课。 孔毓兰暗自咬了咬牙,转过身来,敛眸低眉,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无害一些,“我本来是不想来的,我先前因为家里的事失了分寸,导致我们被误会,琳琅走了,村里人也怪我们,这是我的错,我已经努力改正没有再来打扰你了,这次,只是偶然得到了琳琅的消息,想着弥补一二,这才上门来的。” 呵! 林毅嘴角冷笑更为明显。 先是跟他勾勾搭搭,等他不行了就划清界限转投别人怀抱这样的无耻行径都能说得这么清白无辜的,他可真是瞎了眼!青梅竹马的小meimei什么时候变成了条美人蛇丝毫不知,还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呢! 对于孔毓兰的惺惺作态林毅不想搭理,但是关于罗琳琅的消息还是勾起了他心底的心思,因此也就没有继续嘲讽下去。 “什么消息?”林毅问。 孔毓兰没有说话,直接进了门,走到了书桌前,拿起笔,写下了一连串的地址,“这是琳琅现在的地址,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对于你和琳琅,我真的很抱歉,希望现在挽回还不算晚,我是真心想要祝福你们的,林毅哥,你努力吧,如果需要我解释的话再找我,我先走了。” 孔毓兰真诚地说话转身不顾大雨冲了出去,满脸的雨水模糊了她阴冷的表情。 希望这个地址能起到作用,也不枉她忍着恶心从知青办那肥头大耳的主任手里拿到了调走罗琳琅单位的信息。 林毅见状,张了张口,想喊,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看着孔毓兰的身影消失在雨里,面上一片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是他又误会了? 林毅看着桌上的地址想。 不管怎么样,有了地址就有了办法,他再也不想过这几个月这样的日子,林毅迫不及待拿出了信纸还是谢了起来。 另一边,孔毓兰回到屋里,换了衣服,来来回回转了无数圈,还是坐到了桌子上,同样拿起笔写起来。 十里不同天,西北的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烈。 训练结束,方平津顶着烈日来到了叔叔家。 这几天一直没有催过京里,今天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怎么样?查到了吗?”电话接通,方平津直奔主题。 严立阳:“......” “我说,你至于吗?连句客套话都没有,我欠你的?” 平常不联系,一联系就没好事,他这都交的什么朋友啊!严立阳无奈地摇头。 “别废话!”方平津不耐烦地说。 行吧! 谁叫他交友不慎?严立阳耸耸肩,“查当然查出来了,就是有点儿奇怪。” “怎么说?” “我查到最后发现是钱进强那小子的手下,你不在京里不熟,他是下头混出来的,最会的就是左右逢迎,要不是他上头吩咐的话是不会动手的,就算实在不行要动手,也会给个余地,所以他才能毫无背景但也算立住了脚,没人专门去动他,算是妥协的结果吧,但这次我找人查下去,好像又不像是他的手笔,但能使唤他手下的也不多,除了他之外那伙人接触最多的就是钱进强他媳妇,就是汪家的那个闺女,罗家和汪家也没有仇吧?还是说钱进强故意使的障眼法?这我还没查到,还得再看看。” 方平津不满:“都一周了你就查出点儿这?” 严立阳气结,“什么线索都没有,我除了追到动手的人你还想干嘛?我手底下可是正经人,我总不能让小战士跑去钱家听墙角吧?那伙子动手的是京郊来的,跟市区的不熟,我找了我哥手底下的人探了,看的紧,口风也严,暂时没头绪。” 要是不怕惊动后头的人,他把人抓了逼个供也不是不行,但这不是不让打草惊蛇吗?他对于罗家的关系和弯弯绕绕半点儿不清楚,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再说了,他已经特意去问过罗伯父了,这几个人他都没有恩怨,这些天钱家两口子的行踪也很正常,没见什么鬼鬼祟祟的人,他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