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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想他啊?” 泽兰正在心里拿着加特林机枪把男主突突突突突,忽听大美人的温柔音色,含三分笑意,如春风拂过,气消了一半,依然恨恨咬牙,“对啊,在想怎么把他给干了。” 反派干主角,天经地义。 不是那个干,是那个干,对对,就是那个。 “泽君想必很喜欢他。” “虽然你长得法令难容,但这到底是法治社会,凡事讲证据,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原珂给他喂了块糕点,“你曾与我说过,他是潜渊弟子。而这几日,你一直在打听潜渊的动静。泽君,既放不下他,为何不去见一面?” “见是迟早要见,我的猫还在他的手上,只是……” “不是现在,现在还在生气。” 泽兰被说中心事,一声不吭。他现在的感觉,就像上网找了个男友,聊得极合心意,准备见家长结婚,然后阿风把网线一拔,跳出个萧敛风来喊:哈!想不到吧! 不仅如此。 生气总是短暂的,随一呼一吸渐渐散开。他如今回想,倒是能明白他为何相瞒。他是前来暗杀他的,自然不可表明身份,后来心意相通,他张口闭口地骂萧敛风,又要他如何出声。或许还心存侥幸,若萧敛风一来便报上姓名,泽兰必定高筑心墙,又怎有之后种种。 他不只是生气,他是心寒。在萧敛风眼中,泽兰先是棋子,再是情人。明知他不喜欢,却还要他前往潜渊,做日后殷金谈判筹码。然后呢?以伽泽祈兰和岁币绸缎,换回国泰民安。然后,他回金真,他去杀汪名灯,分道扬镳,不再相见。 他不怪他。他是萧敛风,是连家独子,出生即负重,当然为北殷考量。何况谁不想要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再无贫苦哭泣。他只想知阿风为何不问他爱憎,一意孤行,将自己拖入他的计谋之中。他前世此生,都最恨为他人摆布,最怕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助。 他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左右两手各抓一块浮木。一是剧情,一是阿风。如今天意难测,剧情全乱,阿风又偏是最不该是的人。上天要他做该做的事,他是大反派伽泽祈兰,该做的事不就是四处为恶,可他做不出。于是前路如有重重迷雾笼罩,他半点不知下一步该往何处走。 总得把小喵要回来。 ……顺道再见他一面。 第四十二章 北殷江湖一日万象,流言不绝,近日殷京又传来一桩新事,潜渊掌门顾朝宣亲率徒众倾覆夜合yin教,斩下教主项上人头。泽兰思虑道:“我需以金真皇子身份再入中原,天辰皇帝都要敬我三分。我要光明正大地去那宣州潜龙渊,看他们谁还敢弄死我。美珂,你就做我的私人医生,跟我一起去。潜渊把你逼下南山,伺机报复的时候到了!” 原珂还是那句话:等他先见到小竹。 来到殷京已有七八日,泽兰时常蹲守情报中枢泰天楼,听了许多宫廷秘闻江湖流言,没有那头猪的半点消息。他寻思着还是得张贴寻人启事,再三担保他绝不以貌取人,缠着原珂和他说小竹长什么样,听他敷衍吐出二字:“好看。” 泽兰放下心来,看来颜值是配得上的,不过“这也太主观抽象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加了滤镜,说清楚点!多高?眼形?脸型?肤色?” 原珂玩笑道:“泽君,我不记得了。” “骗谁!萧敛风那寒酸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的确喜欢。” “这么较真有意思吗?” 去往郊外的路上,还是和他说了小竹的模样,刻进心骨里的人,哪会不记得。难得一场大雪,南方人泽兰说要玩个够,这时倒不怕冷了,扑进雪里翻腾,抬手一个雪球扔向原珂,他立刻回击。一来一往,又躲又追,笑得不亦乐乎。 雪人没些经验是堆不成的,泽兰戳着它歪歪斜斜的脑袋,心想长得这么欠揍,就叫你萧敛风好了,回身坐到原珂身旁,与他一起眺望天地雪色,忽然问他:“宣州下雪吗?” “当然,沙河天险以南才没有雪。” “化云巅不是在南方吗?好像还是在你的南陈。” 原珂把暖炉包进泽兰五指,“化云巅既是世间绝境,自然不能以常理看待。它虽地处天险以南,但半山以上经年积雪不化,谁都不知那些雪是怎么来的。” “我听说身处化云之巅,可以窥见天意。” 原珂笑道:“传说罢了。” 泽兰闭眼望天,朝拜冬日暖阳,落然道:“我看未必,这世界是有天意存在的。” 原珂看了他一会儿,看出些不好的念头,不禁皱眉,“泽君不可贪玩去试。化云境内风云莫测,更有天雷突袭,山路险峻陡峭,沿路皆是尸骨。除了北殷女相,谁曾上过化云之巅?”说罢亦陷入沉思,若真能窥见天意,不知她是否早已预知结局。 泽兰大笑,说他爱命惜命当然不会去。原珂无由来地不信,直觉他在说谎。 殷京是明门地盘,伽泽祈兰身为异族皇子,即便以面纱隐去容颜,多留一天,就是多一分危险。泽兰按原珂的描述找人画了像,还是没能找到小竹。说来也对,言语形容模糊,古画又遗貌取神,还真能做到现代犯罪侧写不成。不过小竹没找到,却等来了两个人。 第一是原书正派男二,天枪将军列沄。他威震西北两年有余,有传年末将至京城,以备明年迎娶丞相之女。他与原珂说这消息时,他正将草药自纸上拣出,细细捆进艾炙,低了眼眸,指尖微颤,并无言语。这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