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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蓝鸟可以说是惊异不定了,“怎么只有一个小女孩……屠梓和浪涯……” “……屠梓!” 屠梓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金黄松软的大饼猫脸。 “屠梓!你终于醒啦?”发现屠梓一脸呼吸不畅,舒杰后知后觉地把自己的精神体从好友胸口上抱开。 “我……”屠梓半撑着床坐起,头痛欲裂,“我在哪里?” “医院。”舒杰又从旁边多拿了一个枕头出来,让屠梓靠着,“你在吊车内突然昏迷了,把老师们吓得,立刻把你送了过来……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你没有大碍,只是成年期的能力不稳而已。” 吊车……昏迷…… 摸着脑袋,屠梓如在迷雾之中。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似乎自己忘了什么事,又似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内容忘了,做梦之前的事却恍如隔世。 无数纷乱的画面在屠梓脑内交织闪现,他凭着模糊的印象问道:“成年期的能力不稳?……不是发生了地震……吗?” “地震?”舒杰想了想,“你是说之前志愿队那边召集我们去边境地震区支援的事吗?对喔,你好像报了名——” “人都在医院了还想着去参加志愿队?”病房门外马上就响起了张老师的怒吼,“你是想去增加当地的医疗压力吗?” 被老张喝骂得一个激灵,屠梓顿时把其他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专心给老张卖乖求他批准他跟着志愿队出发。 老张本来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但医生说了屠梓没问题,家长又表示同意,老张在志愿队出发前还是放了人。 屠梓如获大赦,拿起舒杰提早帮他收拾好的行李就随着大队出发。 地震虽然不是什么喜事,但先有当地黑塔哨兵的预警,又有政府跟进及时的疏散和救助,死伤并不严重,是以震区的气氛也不怎么沉重。由哨向学生组成的志愿队就如一列列的小鸭子般,跟在专业人员的背后听从指挥、一起忙进忙出,将四周一般市民的日子带动得积极而充实。 而这天,屠梓刚把一个在震中失去了大部分家当的老婆婆哄睡着,就“听见”舒杰在收容所门外无声地叫他。 (怎么了?)走出门外,屠梓才发现不只他和舒杰,队里熟悉的向导基本都聚在了一起,大家把精神链接织成了一张网,在上面开大会。 (哨兵分队结束搜索,会这边汇合了!)舒杰很兴奋。 (那你去见你家哨兵啊,跟我们在这八卦什么?)屠梓把握机会羞了他一句,大家也纷纷跟上起哄,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脱团队友的羞耻身上。 (早就见过啦!)可惜还在热恋期的情侣脸皮就是比较厚,攻击无效,舒杰还大有得意的样子,(就是他告诉我,他们队里多了一个别校加入的新人,我瞄过了,超酷的!赶紧回来叫你们去瞧。) (哪个哪个?) 一群年轻向导跟着八卦台长蜂拥而去。 (呢,就那个。) 顺着舒杰的眼色看过去,屠梓见到了如鹰般的一双眼。 ——“别动”。 顷刻间,一连串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爆发。 无云的蓝天、昏暗的地库、猩湿的瀑布、透下星光的天窗、离开矿洞的一扇门,还有托在脑后的大手、安稳的肩背……一幕幕不停闪过又消失,屠梓再次感受到在医院醒过来时晕眩感,一时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屠梓!” 身旁人全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查看屠梓的情况。 这一番动静自然引起了另一边的哨兵们的注意,也纷纷过来看看也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其中一个人问过了情况,更直接抱起了屠梓往救护站走去——正是那新人。 屠梓被匆匆掠过的影像弄得头昏脑涨,没有反对也没有道谢,他只莫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何时何地发生过一般。 “你……”这种感觉太过强烈,屠梓几乎毫无意识地,呢喃般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明明应该没有见过,为何却好像认识一般? 他问话的声音很小,但对哨兵的听力来说已经够清晰有余。 那人低头看他,目光专注而深沉。 “……浪涯。” 浪涯最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个什么地方。 明明上一秒他还在西郊南镇的小茶馆里,为屠梓和妞妞展开屏障,下一秒屠梓脸色发白、力场震荡,然后他就站在一群学生中间了。 那些学生每一个年龄看着都和屠梓差不多,穿着整齐的校服,胸前扣着金光闪闪的襟章。 浪涯试着向他们询问这是个什么地方,那些人却似乎把他当成自己的某个同学。而当他道出自己的姓名,并澄清自己并非他们学校的学生时,这些人却忽然一致地改变口径,把他当成了某个“外校加入”的队员。 这种情况不免让人毛骨悚然,而更让浪涯心惊的是,当他看向路边的橱窗时,他竟然发现连自己的倒影也变了! 虽然只年长屠梓五、六年,但毕竟是在街头长大,浪涯自问自己即便也年轻,却绝不会被误认为眼前这些青葱高校生的同班同学。然而在橱窗倒影里的他,竟然年轻了好几岁,还穿着和身边学生差不多款式的校服,胸前甚至有个一模一样的襟章! 自此之后,浪涯不动声色,一边随波逐流、默默融入身边“队员”之间,另一边又抓紧机会、逐少试探底线。结果被他发现,这世界似乎会自行合理化他的行径,尽量让他的存在变得理所当然。